古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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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理石地面很凉。膝盖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周围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或许谁也没想到，曾经那个骄傲的温家大小姐，真的会跪。我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步一步，跪行到宋婉面前。宋婉后退了半步，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温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不用这样的，只要你把戒指交出来”我没说话。伏下身子。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对不起，宋小姐。”“是我手脚不干净。”“是我鬼迷心窍。”“求宋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磕得很响。额头很快渗出了血。但我不敢停。磕完头，我直起身子。看着宋婉那双精致的高跟鞋。上面还残留着刚才踩我时留下的血迹。胃里一阵翻涌。但我还是凑了过去。伸出舌头。就在我要碰触到鞋面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拽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人向后扯去。霍延之暴怒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温絮！”“你他妈就这么贱吗！”“为了个野男人，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把我从地上提起来，像提一只破布娃娃。我额头上的血流下来，迷了眼睛。视线一片血红。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我突然笑了。“霍少不是想看吗？”“我做到了，您满意了吗？”“可以不报警了吗？”霍延之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吃人。“滚！”他猛地把我甩在地上。“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爬起来，顾不得擦脸上的血。“谢谢霍少。”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宋婉委屈的声音：“延之，戒指还没”“闭嘴！”霍延之的吼声震耳欲聋。我没敢回头。一口气跑出了别墅区。跑到大马路上，我才敢停下来。浑身都在抖。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我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尊严，傲骨，在这一刻，全都碎成了渣。但我没时间伤心太久。弟弟还在医院。我擦干眼泪，打了个车直奔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几个医生护士在忙进忙出。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腿一软，差点跪下。“阳阳！”我冲进去。医生拦住我。“病人突然休克，正在抢救，家属请在外面等候！”门在我面前关上。手术中的红灯亮起。我瘫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求求老天爷，别带走他。别带走我唯一的亲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的求生意志太弱了”那一瞬间，天塌了。我没哭。也没闹。只是觉得，世界安静得可怕。阳阳死了？那个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的阳阳，死了？那个说长大了要保护姐姐的阳阳，死了？我走进病房，掀开那张白布，露出毫无生气的脸。我摸了摸，凉的。“阳阳，姐姐来了。”“姐姐带钱来了，你可以做手术了。”“你起来啊”没人回应。我趴在他身上，眼泪流干了，直到流出了血“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没回头。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死了？”霍延之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人，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没理他。只想陪弟弟最后一程。霍延之走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病历卡。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抓起那张病历。上面清楚地写着：【患者：温阳。年龄：22岁。病因：严重肾衰竭。】那是五年前。那帮绑匪绑架霍延之不成，抓了我弟弟泄愤。把他打得半死，肾脏破裂。这些年，一直靠透析维持生命。霍延之的手在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木然地抬起头，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五年前。”“就在你被救走的第二天。”霍延之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旁边的仪器。“不可能”“那时候你不是拿钱走了吗？”“你不是去过好日子了吗？”我惨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带血的黑卡。扔在他脚下。“钱？”“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碰了你的钱。”“霍延之，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宁愿那天死在绑匪手里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