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轰鸣声中刺破云层,舷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蜜橘色。落地时已是深夜,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从机场接到她,前往了酒店。刷卡推开房门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岑知雾望着挑高的穹顶和整面落地窗,看了眼门卡。房卡套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套房,她轻笑着调侃:“这一届主办方好大方啊,竟然还订了套房。”为她领路的酒店工作人员微微一笑:“主办方定的原本是高级套房这边是有人为您升级成了呢。”岑知雾觉得自己都不用多问,为她升级房间的人,除了霍先生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阿树帮忙把行李箱拎进房间后就离开了,她踢掉鞋子,光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拿出睡衣进了浴室。泡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玫瑰花浴,岑知雾裹着睡袍出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她才想起自己忘了跟霍臣枭发消息。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她发去微信,简短地几个字:到酒店了。下一秒手机在掌心震起来,原以为打的语音电话,点接通的瞬间,屏幕里冷白的光映出男人放大的深邃眉眼。高清镜头下,他眉骨投下的阴影在眼尾晕染,连唇角若有若无的淡色纹路都清晰可见。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有一副上好的皮囊。岑知雾嘴边的话忽然忘记了,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想到打视频呀?”霍臣枭挑眉:“我在你心里是老年人吗?视频电话都不会打。”“哎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污蔑我。”他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提醒:“窗帘关好。”她后知后觉地转头,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一览无余,薄如蝉翼的纱帘根本遮不住人影。岑知雾忙用遥控器拉上窗帘:“其实这么高的楼层,不拉上应该也没人能看见。”他眉头轻蹙:“这栋楼对面是天文观测台,以天文望远镜的倍率,足够看清你睡衣上的花纹。”她的眼眸瞬间睁圆,睫毛急促地扇动,噔噔噔地跑到窗帘边,手动把它拉得更紧。做完这一切,岑知雾才趴回床上,捧着手机,随口问:“你记性好好。连华都的酒店对面是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霍臣枭原本冷硬的眉峰舒展开,眼角漾起细碎的纹路。“记不住。”他说,“逗你的。”或许是他阴鸷冷漠的形象实在太过于深入人心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开玩笑吓唬她。岑知雾脸颊腾地烧起两团红晕,抓起沙发上的毛绒玩偶就往镜头砸,可惜只砸到手机黑屏的光:“你好讨厌。”她气鼓鼓地别过脸,霍臣枭道:“是在提醒你,女孩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现在不乏有男子操纵无人机,偷拍高楼层女住户的新闻。岑知雾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哦,知道了。”“你还在书房呀?”“嗯,还有些工作。”“……”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岑知雾趴在松软的鹅绒被上,手机支在枕头边,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她絮絮说着酒店的环境还不错,丝毫没察觉睡裙领口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了一小片莹白肌肤。镜头里的女孩像一只小猫上,她胡乱扎起的头发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睡袍宽大的领口歪斜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暖黄灯光下透着珍珠般的柔光。她兴致勃勃地说话时红润的嘴唇轻轻开合。霍臣枭的眸光瞬间暗沉如墨,裹着某种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欲念,却又不得不垂眸克制地轻咳一声,喉结滚动下:“被子盖好。”岑知雾茫然地摇摇头:“我不冷啊。”牢房里有恒温系统,能把房间里的温度维持在人体最舒服的范围里。她现在才发现他今晚莫名的有一点唠叨,又是提醒她关窗帘,又是让她盖被子的。这么想着,岑知雾也这么说了:“霍先生,你好像我长辈啊。”霍臣枭唇角却还维持着似有若无的弧度,眉眼的弧度却已经趋近平直,他面无表情:“是么。”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补救:“我可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哦,我是想说你今晚很细心体贴,就像我出去玩,爸爸不放心我似的……”男人的薄唇漫出一声短促的气音,似笑非笑的模样倒比平日的冷脸更显危险。“爸爸?”岑知雾卡壳,讪讪一笑。真是越描越黑,早知道她不解释了。她立刻敷衍地把薄被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岔开话题:“你看,我盖了。”霍臣枭看着只堪堪盖住她腰肢的一角,无奈轻哂。“我的意思是,你走光了。”岑知雾愣了下,倒抽一口冷气,像被烫到般猛地坐直,双手慌乱捂住胸口,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竟然是这样!她洗完澡后根本没有穿内衣,而睡衣的领口本来又有些大,加上刚才的姿势,不知道被对面看去多少春光。滚烫的羞耻感从耳根烧到脖颈,连细白的指尖都泛着粉意。岑知雾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蜷起身子,把发烫的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只露出半只通红的耳朵。声音从被褥深处闷闷传出,带着哭腔似的颤意:“你不许看……”霍臣枭看着空荡荡的镜头,失笑:“没看。”她手忙脚乱整理好了衣服,终于重新露出脑袋,说话都变得凶巴巴的:“我要睡觉了!”听着她重重的尾音,他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扬起些唇角:“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