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心里一紧,要是把这群廉价劳模给气跑了,他这池塘得挖到猴年马月去?“不行得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工地。”陈寻赶紧丢下罚单,朝着工地快步走去。然而,当他来到工地时,预想中那种消极怠工、怨声载道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只见工地上依旧是热火朝天,甚至……比昨天还要猛!每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锄头铁锹,干劲十足,就差把地给刨穿了!“这都能接受?”陈寻愣了愣。难不成,他们根本就没在乎过工资?外面的日子,真的到了这种给口饭吃就把命往死里挥霍的地步了?“那岂不是说我这个村长品格还过去的?至少我饭管饱啊!”这么一想,他心里先前那点子愧疚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不过,陈寻转念又想,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了,得给他们点补偿,让他们多赚点钱。要不然,这工资还不够罚……不对,是不够他们用!有了!陈寻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村里不少孤寡老人,屋顶漏个水,院墙塌个角,想修都没人手。这些活儿,对村民来说既危险又麻烦,但对这帮外地劳工来说,不就是顺手的事吗?他立刻回到村委会,贴出个公告。——凡村内有修房补漏、清理下水道等高难度、高风险杂活,皆可雇佣外来务工人员,价格从优,童叟无欺!村里人一看,顿时乐开了花。“啥?一毛钱就能把我那漏水的房顶给修了?”“两毛钱就能让他们帮我把塌了的院墙垒起来?”“哎呀!这主意好!我那下水道堵了一年多了,一直没人敢钻进去。以前咋就没想到呢!这种又脏又累又危险的活,就该让他们干!”……很快,又到了下班时刻。那群大佬们这次学乖了,下工后直奔村头小河,一个个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那随地吐痰的毛病更是硬生生给戒了,现在喉咙一痒,都是条件反射地往下咽。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回到宿舍,就见孙大婶抱着一堆他们换下来的脏工衣,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嫌恶。“这是谁的衣服!都他娘的长蛆了!”孙大婶指着一套衣服上蠕动的小白虫子,嗓门又提了起来。“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洗洗啊?这要是得了皮肤病,那可是要传染的!到时候全村都得跟着你们遭殃……”孙大婶将她那唠叨的大嘴神功展现得淋漓尽致,把一群大佬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孙大婶“刷刷刷”又开出六张罚单,一人五毛。名单里,赫然又有厉天行、萧火火、云山真人……云山真人拿着罚单,手都在抖,欲哭无泪:“嘶……那我岂不是……倒欠村里七毛钱了?这怕不是还不清了啊!”萧火火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你要怕欠的太多,现在就可以滚蛋!”云山真人心中一凛,赶紧挤出个笑脸:“不怕,不怕……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走?怎么可能走!即便没有工资,光是在这吃一个月蕴含大道真意的灵米,得到的好处也比他们在外面闭关一千年强啊!此时,被罚款的众人,目光再次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厉天行身上。萧火火黑着脸道:“厉老魔!你他丫的昨天为什么不洗衣服?!”厉天行一愣,委屈道:“你们……你们不也没洗吗?”“那能一样吗?!”另一个圣主怒吼道。“你丫的最臭!这蛆肯定是先从你衣服上长出来,然后爬到我们衣服上的!不讲卫生还想连累我们?!”厉天行一愣,“放屁这他么不是蛆,这是白蚁”“管你他妈是黑蚁还是白蚁!总之打到这个家伙不臭为止!”萧火火一声令下,厉天行当场就被一群舍友拖进了宿舍,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和鬼哭狼嚎。正巧,听到动静的陈寻背着手溜达了过来。“火火啊,咋回事?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哭呢?”陈寻探头问道。“哈哈,那个……村长啊!”萧火火赶紧从宿舍里出来,搓着手尴尬地解释道。“没啥大事,是厉天行那老小子不小心,从上铺摔了下来。”“嘶……!”陈寻咧了咧嘴,“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从床上摔下来?”这可是两米多高啊!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往宿舍里一瞅,只见厉天行鼻青脸肿地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看啥呢?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陈寻皱眉道。众人立刻一拥而上,一把将厉天行从地上薅了起来。还亲切给他拍了拍身上灰尘,脚印。“那个……村长,他摔习惯了,没事儿的。”萧火火还在旁边硬着头皮解释。“你告诉我这是摔的?”陈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扫视了一圈众人心虚的表情。这还用问吗?妥妥的宿舍霸凌啊!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他直接走到厉天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要为他做主的样子。“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怕,有本村长在这,没人敢欺负你!”厉天行心里一阵感动,眼泪汪汪地刚要开口,就感受到背后几道冰冷刺骨、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自己身上。他到嘴边的话瞬间拐了个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村长,我……我这确实是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摔的。”陈寻一愣。你他妈当我没上过初中物理啊?!从上铺摔下来能把脸摔成这样?你当是脸先着地,然后在地上反复摩擦吗?“没事儿,有本村长给你做主,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厉天行被陈寻这股正义凛然的气势一激,想都不想,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村长!我真是自己摔的!不信……不信我再摔一个给您看看!”说完,他作势就要往床上爬。陈寻当场就懵了。难道……这世上真有把脸摔成这样的技术?是我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