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泽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挟持?” 花狸:“他疑心深重,猜疑是我设下陷阱引诱他前来,便试图将我当作人质——” 芮泽心底一凛,果然,这死小子多疑至此,他不免问:“你与他都说了什么?” “我自然不会承认,否则焉有命活。”花狸面色不愉:“之后他拿我试探,发现那些人也要索我的命,他才算打消疑心。” 又道:“我也想过对他动手,但他手中有兵刃,处处提防,我不是他对手,未能找到机会。” 芮泽皱眉,勉强道:“这样是对的,你贸然出手,反而暴露。” 不待他再发难问责,花狸已道:“寻到暗水,乃是偶然。但他因此一事,待我有所改观,因此近日我又有一计——” 芮泽闻言心中却不受控制一个咯噔,她又有一计,他却心有余悸。 “司农安心,此计我一人足以办到。”花狸看向上首之人:“他如今渐得圣意,暗中待我有拉拢之心,我假意应从,待取得他信任,即可神不知鬼不觉对他下手。” 芮泽一时未语,只看着她,她方才不卑不亢的态度可不像是会主动出谋划策的样子…… 果然,只听她道:“但我有条件,事成之后,我要解药。” 芮泽又看她片刻,目光化作赏识,痛快点头:“好,本官答应你。” 花狸服下毒药尚未满一月,但为表诚意,他提前拿出了第一个月的压制之药。 书房的门打开,花狸退了出去。 看着那道背影,芮泽眼底赏识散去,越是这样野心勃勃,越不能轻易将解药给出……长此以往,只怕果真还是要借承儿之手将她收用才行。 花狸步伐渐轻,只觉暂时摆脱一只碍事的手,她若不主动给出这诱人提议,芮泽必会不时搅扰使唤。 骗他又如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骗。 骗他是次要的,她要倒数的日子就要到头,到时该换她来与他算账,她为阎罗,换他做小鬼。 立志做阎罗的少微尚未能离开芮府,只闻绣衣卫前来搜查,带头的正是被花狸暗中不断出谋划策杀一回又一回的刘岐。 禁军此前已将芮府大致搜过,此番刘岐又带绣衣卫亲至,显然是要细细来搜,芮泽不想与之冲突,但也不能做那心虚的软柿子,他闻讯疾至,忍怒质问:“六皇子是疑心我芮府藏有死士,还是暗存与那妖道勾结的罪证?” 身着鸦青长袍的少年看着他:“万一二者都有呢。” 芮泽:“你……” “戏言而已。”刘岐没什么诚意地道:“也是为了贵府安危着想,皇命在身,还请芮侯通融。” 芮泽拂袖让路:“让他们搜!” 刘岐抬手让绣衣卫先行,他则看向被人群阻挡在此的花狸,问了一句:“太祝身体恢复如何?” 芮泽看在眼中,心道果然是要借着心服之名来拉拢了,如今已不再是那一副挑刺面目。 “已大好。”花狸简短答过,即道:“不妨碍六殿下办差,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