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桌子下的手,捏着的东西还在运行中,点了关闭,她笑了笑,“难得你有这份心。” “太太,先生电话。” 佣人进来说道。 陈芳便手扶着椅子起了身,她露在沈郁书面前的这只手扶着肚子,另一侧的手垂在身侧,被身体挡着,但沈郁书仍然留意到了陈芳掌心握着的黑色手机。 她冷笑了一下,想录她的音,真是做梦。 沈郁书从餐厅出来时,正看到陈芳在客厅里和沈如世通电话,一脸的娇柔,“世哥,哪有那么快嘛,这才六个月。小孩子都差不多的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爸爸。不过话说,你想想小书小时候的样子,应该也就知道儿子的长相了,一父所生,样貌上不会有太大差别的。” “我忘了。” 沈如世说:“我不记得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不知是刻意还是怎么,陈芳开的免提,沈如世的话便传进了沈郁书耳中。沈郁书指尖一紧。 “再说,她怎么能跟我们的儿子比。” 沈如世平平淡淡开口。 陈芳勾起了唇角,心里那个得意,看吧,厌恶李惟贞,所以连她的女儿,也成了卑贱。 沈郁书心头如覆了一层厚厚的寒霜,原来,这就是她的父亲啊!他应该,从来没有爱过她。 陈芳装做不知道沈郁书在客厅里一样,背着身道:“世哥,我要去方便了,孩子好像压到膀胱了,我不跟你说了哈。” “好。” 沈如世那边挂了电话。 陈芳一回身,才像忽然发现沈郁书似的满眼震惊,“小书!” 沈郁书笑了笑,“怎么了陈姨?” 陈芳就想,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呢?怎么这脸上没一点儿表情。 “啊,没什么,你要去学校吗?要不要司机送你。”她心头百转,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 沈郁书道:“不必的,我自己开车。” 陈芳:“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嗯。” 沈郁书纤细的背影离开。 陈芳就拧了眉,她是没听见呢,还是反应迟钝呢?按理说,她父亲这样说了,她总得有点儿反应吧?伤心或者是嫉妒,怎么就一点儿表情没有呢? 院子里,沈郁书冷笑,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她会给他们一份惊炸天的大礼。 沈郁书去了自己在外面的公寓,从公寓里换了贝拉的装扮和车子,去了店面。半个小时后,她将这几天的营业成果发给温悦,“怎么样?还不错吧?” 温悦刚刚将糖糖送到温齐良处,她握着手机看了看,那一串数字却是挺惊艳的。 “不错。” 她回。 沈郁书:“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让珍爱一生将世芳珠宝碾在脚下!” 温悦唇角就弯了弯,沈郁书的话,她信。 “加油。” 她说。 温悦也很欣慰,她的好朋友向来是最棒的,她更相信,沈郁书终有一天,会让沈如世对现在所做后悔不已。 手机塞进包里,温悦下车。 眼前便是她常去的那家母婴连锁,糖糖的很多衣服都是在这里买的,温悦身形才钻出车子,便听见有女人的说话声: “小建,这些我已经跟迟哥说过了,你知道的,若是在以往,这根本不成问题,迟哥的项目,不一直都是你在供货吗?但现在真的不行了,华宇那个顶目,他没拿下来。” 温悦听见“迟哥”那两个字时,下意识地就扭头瞧过去。 她看见了木青青,迟雨那个新妻,她正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小年轻说话。夢琪乄説蛧 小年轻和木青青眉眼很相像,应该是她的亲戚。 “姐,让姐夫再想想办法嘛,不行给我介绍别人的项目也行,我这手里没活儿,房子的贷款就没法还,贷款还不上,梅梅不会跟着我的,姐!” 木建建拉着木青青的手不让她走。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跟他结婚的条件就是让他买下城里那套新开盘的叠拼别墅,别墅的首付迟雨出了一大半,剩下的,就靠着木建建给迟雨的项目供货来还贷款。但现在迟雨的项目链断了,木建建的贷款就还不上了。 温悦就想,原来扶弟魔是真实存在的哈。 手机响,她接起。 “医院来了新药,要不要给温齐良弄一瓶,法国那边反应不错。”顾遇温温开口。 温悦想了一下,“法国人和我们,体质不太一样吧?会不会把人吃坏了?” 顾遇一顿,“你要是怕,那就呆段时间再看。” “行吧。” 温悦要挂电话。 那边赶紧开口:“等下!” 顾遇深呼吸了一下,他哪有什么新药,他就是想和她说个话,听听她的声音,就这么让她把电话挂了,不是白编瞎话了。 “糖糖幼儿园下午有活动,你有没有时间参加?”他问。 “活动?” 温悦翻开手机微信看了看,没看到老师发消息。 不过她当然看不见,活动也是顾遇编出来的,如果她说去,他会临时通知幼儿园,组织活动。 谁让他刚刚为幼儿园捐了一批设施呢! “去吧。” 温悦一般情况下,只要人在京城,就不会错过糖糖的任何一项活动。 “那好,一起。” 顾遇方才结束通话。他唇角微抿,正要电话通知幼儿园那边,安排下午的活动,便看到对面有人走过来。 “顾先生。” 迟雨的脸比以往多了些许的风霜,想来是这段时间过的不太好。 “迟先生有事?” 顾遇姿势悠闲,双手插在西装的裤兜里。 迟雨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开口求人,“顾先生,可不可以高抬贵手,继续建达和华宇的合作。” 顾遇笑了笑,“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呀!迟先生要合作,直接去找对方公司便是,跟我说有何用。” 迟雨额头有青筋跳了跳,他从来没求过人,即便这样低三下四的和人说话,也没有过。 “顾先生是华宇的实际控股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建达和华宇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合作得好好的,是我不该,冷待糖糖,顾先生怪我,我无话可说,但请不要把私人恩怨加在公事上。” 顾遇微微歪了头,眼睛里的笑意也添进了几分讽刺,“你既然知道原因,又何必来找我呢?我这人,睚眦必报的,你冷待我女儿,她把你爸爸,你把她当包袱,寒了孩子的心,又怎么能要求我把项目签给你呢?” 他顿了顿,“你但凡对糖糖有一点爱护,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迟先生现在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