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宫城的太极殿内,金光尚未从梁柱间散尽,却被一层凝重的气息笼罩。殿中铺着宽大的云纹地毯,人族、狐族、灵族、羽族、石族、树族等万族代表分坐两侧,各自的族徽在衣襟上熠熠生辉,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忧色。玄渊之战虽已落幕,但蚀魂始祖残魂未灭的阴影,如同一根细刺扎在众人心头。
苏轻晚身着银白镶金边的守护者长袍,手持那本泛黄的古籍,缓步走到殿中高台上。古籍的纸页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泛着淡淡的灵光,正是她在祖父旧物中寻得的孤本。“诸位族长、代表,”她的声音清亮而沉稳,穿透了殿内的窃窃私语,“玄渊之战虽斩了蚀魂始祖,却未能彻底根除隐患。这本古籍记载,始祖残魂藏于界门缝隙之中,若不彻底封印,假以时日,必当卷土重来,届时三界将再遭浩劫。”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石族族长石坚猛地站起身,他身形魁梧,周身覆盖着厚重的岩甲,声音如同山石碰撞般沉闷:“苏守护者,玄渊一战我石族伤亡过半,族中青壮所剩无几。若是再要兴师动众,恐怕……”他的话未说完,却已道出了不少种族的心声。树族代表林叶轻轻摇曳着枝叶,低声附和:“石族长所言不虚,我树族圣地被毁,根基受损,此刻最需休养生息,而非再涉险地。”
羽族首领羽鸿面色复杂地站起身,他身着轻羽编织的长袍,背后的精神翼在殿中微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辉。羽族骨质中空,体型偏瘦,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满是难色:“苏守护者,并非我羽族不愿出力。古籍中提及的万族圣物,我羽族的‘羽翎玉’确是其中之一。只是这圣物藏于我族秘境‘凌云渊’中,秘境被上古禁制封印,唯有羽族皇室血脉之人才能解开。”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可在上古对抗蚀魂族的战役中,羽族皇室为守护秘境,与蚀魂族死战,最终全员殉国,皇室血脉早已断绝。如今别说解开禁制,就连秘境的具体入口,也只剩古籍中的只言片语记载。”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万族代表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失望与焦虑。“连圣物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彻底封印?”“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蚀魂族卷土重来?”“或许迁徙到其他界面,才是唯一的生路……”质疑与动摇的声音此起彼伏,刚刚建立起的万族信任,似乎又要面临崩塌。
苏轻晚眉头微蹙,手中的古籍被她攥得微微发紧。她知道,此刻绝不能让万族人心涣散。正当她思索对策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玄墨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清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羽族首领,或许皇室血脉并未完全断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玄墨身上。他身着玄色锦袍,九尾在身后轻轻摇曳,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此前狐族内乱,我在平定叛徒巢穴时,救下了一名年幼的狐族少女。她当时被叛徒囚禁,身上带着一枚奇特的羽形玉佩,玉佩上的纹路绝非狐族所有,反而透着浓郁的羽族灵力。那少女说,这玉佩是她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还叮嘱她万万不可遗失。”
羽鸿猛地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急切:“玄墨大人,此言当真?那玉佩可有什么特征?”“玉佩通体莹白,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银羽鹤,鹤喙处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玄墨缓缓说道。
羽鸿浑身一震,失声惊呼:“是‘鹤雪佩’!那是羽族皇室的传家信物,只有皇室嫡系才能拥有!鹤雪者,我羽族最强战士的称号,意为永恒的云,而银羽鹤正是皇室的象征!”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背后的精神翼也不由自主地展开,“若那少女真持有鹤雪佩,或许她便是皇室遗脉!只是……她为何会是狐族?”
“这不难解释。”苏轻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上古战乱,皇室成员或许为避祸,与狐族通婚,将血脉延续了下来。那少女虽为狐族形貌,体内却可能流淌着羽族皇室的血脉。”她看向羽鸿,语气坚定,“羽族首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前往羽族秘境,带上那名少女,或许她便是解开禁制的关键。”
羽鸿重重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好!我羽族愿全力配合!凌云渊位于宁州万羽山之巅,我这就命人引路!”
当下,苏轻晚不再迟疑,当即下令:沈砚率领五百神策军精锐随行护卫,玄墨前往狐族营地接那名少女,灵澈协助羽鸿准备秘境所需的物资,各族则留守长安,继续重建家园,同时警惕蚀魂族残余势力的动向。
半个时辰后,玄墨带着一名少女回到了长安宫城。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淡粉色的狐族衣裙,银发如瀑,肌肤胜雪,一双狐狸眼灵动而怯懦,正是玄墨救下的少女灵汐。她紧紧攥着胸前的鹤雪佩,躲在玄墨身后,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殿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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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汐,别怕。”玄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这些都是守护三界的勇士,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能解开你母亲留下的谜团。”灵汐怯生生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苏轻晚身上,见她神色温柔,眼中的紧张才稍稍褪去。
一行人即刻启程,乘坐羽族特制的云舟前往宁州。云舟由轻质藤木与羽族精神力编织而成,速度极快,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能抵御途中的灵力乱流。站在云舟之上,可俯瞰下方连绵的山川河流,玄渊之战后的大地虽满目疮痍,却已隐隐透出复苏的生机。
途中,灵汐渐渐放下了戒备,向众人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从未提及父亲的身份,也不愿多说鹤雪佩的来历,只是告诫她无论何时都不能遗失玉佩。半年前,母亲被狐族叛徒杀害,她也被掳走,若非玄墨及时赶到,恐怕早已性命不保。“母亲临终前说,等我遇到能看懂玉佩纹路的人,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灵汐抚摸着鹤雪佩,眼中满是迷茫。
羽鸿仔细观察着那枚玉佩,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银羽鹤纹路,眼中满是感慨:“这确实是鹤雪佩无疑。当年皇室最后一位公主羽瑶,在战乱中失踪,想来便是她隐姓埋名,与狐族结合,才有了你的母亲,才有了你。”他看向灵汐,语气郑重,“孩子,你身上流淌着羽族皇室的血脉,是我羽族的希望。”
灵汐瞪大了眼睛,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苏轻晚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灵汐,无论你是狐族还是羽族,你都是你自己。我们带你去秘境,不是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只是想彻底封印蚀魂族,让三界不再有战乱,让像你一样的孩子都能平安长大。”
灵汐看着苏轻晚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玄墨鼓励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帮忙!我不想再有人像我母亲一样,被蚀魂族和叛徒伤害。”
三日后,云舟抵达万羽山之巅。万羽山高耸入云,山顶云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无数羽族在此栖息,他们展开精神翼,在云雾中穿梭,见到羽鸿归来,纷纷俯身行礼。山顶中央,有一处巨大的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道光幕,光幕上布满了复杂的上古符文,正是凌云渊的禁制。
禁制光幕泛着淡淡的青色光芒,符文流转间,散发出强大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羽鸿走到光幕前,伸手触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这便是上古禁制,非皇室血脉之人,根本无法靠近。”
苏轻晚示意灵汐上前。灵汐深吸一口气,走到光幕前,胸前的鹤雪佩突然自行飞出,悬浮在她身前,散发出耀眼的银辉。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光幕,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光幕上的符文瞬间变得活跃起来,纷纷涌向鹤雪佩,原本冰冷的光幕渐渐变得温暖,青色光芒与银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
“有用!”羽鸿激动地喊道。然而,就在光柱即将冲破禁制时,光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符文变得狂暴,一股反噬之力猛地向灵汐袭来。灵汐惨叫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灵汐!”玄墨身形一闪,接住后退的灵汐,眼中满是担忧。苏轻晚立刻催动三界梭,六块染梭碎片绽放出金绿交织的光芒,形成一道防护罩,护住灵汐,同时将一部分灵力注入鹤雪佩:“灵汐,集中精神,用你的血脉之力引导玉佩,我来帮你压制禁制的反噬!”
沈砚也上前一步,斩魂刀红芒大盛,刀气化作一道屏障,挡在光幕前,缓解禁制的狂暴之力。灵汐咬紧牙关,按照苏轻晚的指引,将体内微弱的血脉之力注入鹤雪佩。银辉越来越盛,光幕上的符文渐渐平静下来,形成一道门形通道。
“咔嚓——”一声轻响,上古禁制应声而破,通道内传来浓郁的灵力波动,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宫殿,正是羽族秘境凌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