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的晨雾还未散尽,苏轻晚和冰璃已骑着冰行兽踏上前往极北冰原的路途。冰行兽的蹄子踏在积雪上,留下一串串深褐色的印记,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覆盖。苏轻晚裹紧了玄墨临行前送的狐裘,却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顺着衣领往里钻,而冰璃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冰族灵力,仿佛与这片冰雪融为一体,丝毫不受严寒影响。
“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冰族的‘寒晶城’了。”冰璃勒住冰行兽的缰绳,抬手抹去额角的雪花,目光望向远处被白雾笼罩的冰峰,“那是冰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城墙由万年寒冰筑成,寻常妖兽不敢靠近。只是现在……”她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城上空的蚀魂雾比传讯符里说的更浓,恐怕雾卫还没撤离。”
苏轻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那座冰蓝色的城池被一层黑色雾气包裹,雾气中隐约有黑影穿梭,偶尔还能听到冰层破裂的声响。她从怀中取出三粒净魂丹,递给冰璃两粒:“先把这个吃了,能暂时抵御蚀魂雾的侵蚀。我们从寒晶城的西侧密道潜入,那里是冰族用来运送物资的通道,平时只有族内长老知道,雾卫应该还没发现。”
冰璃接过净魂丹,指尖触碰到丹药时,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净魂狐火之力,她迅速将丹药服下,随后催动灵力,在两人周身凝聚出一层更厚的冰蓝色护罩:“密道入口藏在西侧的冰裂隙里,需要用冰族秘术才能打开。我们动作快些,族长还在城里等着我们,迟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两人骑着冰行兽,小心翼翼地绕到寒晶城西侧。这里的积雪比别处更深,几乎没过了冰行兽的膝盖,寒风卷起雪粒,打在护罩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冰璃翻身跃下冰行兽,走到一处看似平整的冰面旁,指尖凝聚起冰族符文,轻轻按在冰面上。
“冰脉为引,裂隙为门,开!”随着冰璃的咒语落下,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淡蓝色的光芒,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显露出来。她回头看向苏轻晚,压低声音:“密道里有冰族布下的预警符文,只要不触碰两侧的冰层,就不会触发警报。”
苏轻晚点头,跟着冰璃走进密道。密道内比外面温暖许多,两侧的冰层上刻满了冰族的古老符文,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两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冰璃立刻停下脚步,将苏轻晚拉到一处凹陷的冰壁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符文的光芒,两人看清来人是一名穿着冰族服饰的年轻战士,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脸上满是疲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冰璃认出他是族长身边的护卫,连忙轻声唤道:“阿泽,是我。”
那名战士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看到冰璃时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变得凝重:“冰璃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族长他……他被雾卫重伤,现在还在冰殿昏迷不醒,族里的长老们都快急疯了!”
“族长现在怎么样?雾卫还在城里吗?”冰璃快步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阿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族长被雾卫的首领用暗族灵力击中胸口,灵力紊乱,一直高烧不退。雾卫在抢走冰魂石后,就带着蚀魂雾撤出了寒晶城,但他们在城外布下了‘锁雾阵’,我们根本无法出去求援,只能困在城里等死。”
苏轻晚听到“锁雾阵”,心中一沉——这种阵法是暗族常用的困敌之术,一旦布下,除非找到阵眼并破坏,否则被困者永远无法突围,而且阵法还会不断吸收周围的灵力,滋养阵中的蚀魂雾。她拍了拍冰璃的肩膀,轻声道:“先去看看族长,锁雾阵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三人沿着密道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寒晶城的内部。城内的景象比苏轻晚想象的更惨烈:街道上散落着冰族战士的尸体,许多冰屋被蚀魂雾腐蚀得面目全非,偶尔能看到几名幸存的族人躲在冰屋的角落,眼神中满是恐惧。冰璃看到这一幕,眼圈瞬间红了,她握紧拳头,强忍着泪水,快步朝着位于城中心的冰殿走去。
冰殿的大门敞开着,殿内挤满了冰族长老,他们围在大殿中央的冰床旁,脸上满是焦急。冰床上躺着一名白发老者,他面色苍白,胸口处有一块黑色的印记,正是暗族灵力造成的伤势,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族长!”冰璃快步走到冰床旁,握住老者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心头发紧。她从怀中取出冰魄晶,将其贴在族长的胸口,淡蓝色的灵力顺着冰魄晶渗入族长体内,试图压制他体内的暗族灵力。
一名白发长老看到冰璃,连忙上前:“冰璃大人,您回来就好了!雾卫抢走冰魂石时,说要把它送到血月谷交给雾主,还说三日后血月升起时,要用冰魂石开启无间渊的大门。我们尝试过破坏城外的锁雾阵,可阵眼被雾卫用暗族符文保护着,我们的灵力根本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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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晚走到冰床旁,仔细观察着族长胸口的黑色印记,发现印记中蕴含的暗族灵力与灵岳体内的暗族灵力十分相似,甚至比之前遇到的雾卫灵力更纯净。她从怀中取出一粒净魂丹,递给那名长老:“把这个给族长服下,净魂丹能暂时净化他体内的暗族灵力,缓解伤势。城外的锁雾阵,我和冰璃去想办法破坏,你们留在这里照顾族长,同时组织族人做好防御,防止雾卫再次突袭。”
长老接过净魂丹,连忙喂给族长服下。丹药刚入口,族长的脸色就缓和了些许,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冰璃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轻晚:“锁雾阵的阵眼通常藏在阵法的东南方向,我们现在就去破坏它,只要阵眼一破,蚀魂雾就会消散,我们就能出去求援了。”
苏轻晚点头,两人刚想转身离开冰殿,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骚动。阿泽快步跑进来,脸色苍白:“不好了!城外的蚀魂雾突然变得更浓了,雾卫又回来了,他们还带着许多被蚀魂雾污染的冰兽,正在攻击城门!”
“什么?”冰璃脸色一变,“雾卫明明已经抢走了冰魂石,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轻晚眉头紧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恐怕不是为了冰族而来,而是为了我们。灵渊知道我们要来找冰魂石,所以派雾卫回来阻拦我们,拖延时间,好让他能顺利在血月谷开启无间渊。”
她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寒晶城都剧烈震动起来。一名年轻的冰族战士冲进来,浑身是血:“冰璃大人,城门被冰兽撞破了,雾卫已经冲进来了,他们说要找一个掌心有印记的人族女子!”
苏轻晚心中一凛,知道雾卫找的是自己。她握紧腰间的三界梭,对冰璃说:“你留在这里保护族长和族人,我去引开雾卫。等我把他们引到城外,你就趁机破坏锁雾阵的阵眼,一旦阵眼被破,就立刻带着族人撤离寒晶城,去血月谷找玄墨他们汇合。”
“不行!”冰璃立刻反对,“雾卫的实力太强,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没时间争论了!”苏轻晚语气坚定,“族长和族人需要你保护,而且只有你知道锁雾阵的阵眼位置,你不能出事。放心,我有三界梭和净魂丹,不会有事的。”
说完,苏轻晚不等冰璃再说什么,就转身冲出冰殿。殿外的街道上,雾卫正骑着被污染的冰兽,四处搜寻着她的踪迹,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冰族族人被冰兽撞倒,发出痛苦的呻吟。苏轻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催动体内的三族血脉,掌心的无间印记亮起金色的光芒,她将三界梭掷向空中,金色的光网瞬间展开,将几名雾卫和冰兽困住。
“我在这里!”苏轻晚大喊一声,吸引了所有雾卫的注意力。她转身朝着城外跑去,身后的雾卫果然立刻追了上来,骑着冰兽的雾卫速度极快,很快就拉近了与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