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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瑾异动(第1页)

密道尽头的出口藏在片荒草丛里,沈砚推开石板时,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衣袖,混着窑厂带来的硫磺味,在鼻尖萦绕成股刺鼻的气息。赵猛带着两个捕快守在外面,火把的光在三人脸上跳动,照亮了捕快甲胄上的爪痕——五道血印泛着青黑色,与玄墨在袭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分毫不差。

“大人,王瑾的人昨夜突袭了染坊。”赵猛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火把的光晕里微微发颤,“他们砸开密室,抢走了三匹水纹绫,还放火烧了后院的染料库。”他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绸缎碎片,边缘的狐爪印在火光中泛着暗红,与血色绸缎的织纹完全相同,只是被火焰灼出的孔洞里,还嵌着点未燃尽的骨粉。

沈砚将碎片凑近玄墨,猫的绿眼突然亮起青光,爪尖按住碎片上的孔洞。苏轻晚掏出银簪挑出骨粉,放在随身携带的瓷盘里,粉末与她提前备好的狐尾草汁接触,瞬间冒出淡绿色的泡沫,在盘底凝成个“瑾”字——与王瑾账册上的签名笔迹如出一辙。

“是用织工的骨粉染的。”苏轻晚的指尖划过泡沫边缘,那里的纹路突然扭曲成锁链的形状,“王瑾抢绸缎不是为了销毁,是要继续用骨粉染色,完善布防图。”她想起父亲医案里的批注:“骨粉遇狐尾草汁显字,可辨染者身份”,原来这是苏文渊留下的验毒秘法。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赵猛迅速熄灭火把,四人蹲在荒草里屏息等待。三匹快马从官道疾驰而过,骑手腰间的百工司腰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其中匹马的鞍囊露出半匹水纹绫,缎面的狐爪印正随着马匹的颠簸闪烁,照亮了骑手靴底的靛蓝染料——与周显染坊的染料成分完全相同。

“他们在往百工司运绸缎。”沈砚认出领头的骑手是王瑾的贴身侍卫,上次在禁军左营见过,“禁院的狐妖冢里肯定有更大的染缸,王瑾要在那里完成最后的染色工序。”他突然想起玄珠虚影里的画面:石臼旁堆着小山似的骨粉,王瑾的银面具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手里举着的染梭正滴着暗红的液体。

玄墨突然咬住沈砚的裤脚,往相反方向拖拽。三人跟着猫穿过片杂树林,来到座废弃的土地庙前,庙门的朱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狐族符文,与窑厂祭坛的符文完全相同。沈砚推开虚掩的庙门,发现神龛上摆着个青铜香炉,里面的灰烬里混着几撮狐尾草,燃烧后的焦痕组成狐形,指向供桌下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个油布包,打开时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出来。里面是件染血的百工司制服,胸口的位置被利器划破,布料纤维里卡着几根黑色的狐毛,与玄墨的毛发比对,连毛尖的卷曲程度都分毫不差。制服的口袋里装着半张染坊的流水账,上面记录着“三月初一,取骨粉三十斤”,落款处的指印沾着银灰色的丝线,与血色绸缎的经线相同。

“是被玄墨抓伤的袭击者留下的。”沈砚抚摸着制服上的爪痕,那里的布料已经僵硬,显然沾过灵力充沛的狐血,“王瑾的人在染坊遇袭后,逃到这里换了衣服,却把账册落下了。”他突然注意到账册背面用朱砂画着个简易地图,百工司禁院的位置标着个红叉,旁边写着“血祭”二字,字迹潦草得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就。

苏轻晚将狐毛放进瓷盘,与骨粉、狐尾草汁混合,这次冒出的泡沫在盘底凝成段影像:十几个侍卫举着火把站在禁院,王瑾戴着银面具站在石臼旁,正将水纹绫浸入缸里,缸沿的血珠滴落在地,连成狐形轨迹,与土地庙的符文完全重合。影像的最后,只黑猫突然从房梁跃下,在王瑾的手臂上抓出五道血痕。

“是玄墨袭击了王瑾。”沈砚指着影像里的爪痕,与制服上的伤口形状完全相同,“猫爪的血珠滴在染缸里,让绸缎显露出了王瑾的阴谋。”他突然想起赵猛说的“爪痕处渗出的血珠与染缸液体反应相同”,原来玄墨的血能让骨粉染料显形,这正是苏文渊在染方手册里写的“以狐血破邪法”。

土地庙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玄墨瞬间窜上房梁,绿眼在黑暗中亮得像两团鬼火。沈砚和赵猛拔出武器,苏轻晚则将瓷盘里的泡沫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是证明王瑾用骨粉染色的关键证据。三个黑影从庙门潜入,腰间的百工司腰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人手里举着沾血的染梭,梭身“苏氏”二字的缺口处还在滴着暗红的液体。

“找到他们了!”黑影的吼声刚落,房梁上的玄墨突然扑下来,九条尾巴在黑暗中甩出青光,将其中两人扫倒在地。沈砚趁机冲上去,匕首抵住第三人的咽喉,发现竟是周显染坊的账房先生,上次去染坊时见过,当时他说自己对染缸的事一无所知。

“是王总管让我来的!”账房先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上的淤青显示刚受过刑,“他说只要找到你们,就饶我儿子一命。”他突然指向供桌下的暗格,“里面还有王瑾的密信,他要在三月初三用血月的光完成最后一道染色,到时候……”话没说完就被玄墨的嚎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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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从暗格掏出密信,信纸的边缘沾着点金粉,与王瑾腰带穗子上的相同。上面用朱砂写着:“骨粉已备足,玄珠灵力尚在,待血月升空,以九尾狐心头血点睛,布防图可显全貌”,落款日期是昨天,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狐形,尾巴数量正好与玄墨显露的真身相同。

“他要杀玄墨取血。”苏轻晚的指尖冰凉,密信上的“九尾狐”三个字被指甲抠得发皱,显然是王瑾反复修改过,“父亲的染方手册里说,九尾狐心头血是水纹绫的最后一道染料,能让秘纹永不褪色。”她突然想起狐妖冢石棺上的刻字:“狐族心头血,可破世间邪法”,原来王瑾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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