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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筝小说>暗恋校霸后被赖上了宁潼然 > 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第1页)

1手背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水汽。不是我的泪,是那杯滚烫的美式咖啡,正顺着我抬起格挡的手臂淋漓而下。灼烧着皮肤,也溅湿了我身旁那个人的裤脚。我,苏甜,活了十八年,循规蹈矩。最大的勇气可能都用在了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扑上。替我们学校那个无人敢惹的校霸陈浮生,挡下了这杯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袭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泼咖啡的男生脸色煞白,手抖得连空杯子都拿不住,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怕的不是我,是我身后那位。预期的道谢没有到来,头顶反而落下一声冰冷的嗤笑。谁准你多管闲事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刚睡醒般的沙哑慵懒,却像淬了冰,砸在我瞬间冰凉的心上。我愕然抬头,对上了陈浮生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挑,本该是多情的轮廓。此刻却盛满了拒人千里的漠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他垂着眼睑,视线从我红肿的手背上一掠而过,没有丝毫停留,仿佛那只是路边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我。疼痛是真实的,火辣辣地提醒着我刚才的愚蠢。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陈浮生没再看我,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泼咖啡的男生,只淡淡一句:滚。一个字,如同敕令。那男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里。然后,他抬脚就要走,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一个自找麻烦的障碍物。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好奇、或带着几分看笑话意味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疼痛和难堪让我脑子一热,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猛地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浮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我的伤,因你而起。他停下脚步,侧过头,视线落在我抓住他手腕的地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要松开手。但他没有甩开,只是极慢、极慢地将目光重新移回我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所以呢他问,要我负责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让我所有预设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医药费……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他忽然俯身,凑近。带着淡淡烟草味和薄荷清冽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我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这个距离过于暧昧,也过于危险。听着,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的逞强,与我无关。别再来碍我的眼。说完,他直起身,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我的手,仿佛只是拂开一粒尘埃。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夹,看也没看,将里面所有的红色钞票抽出。随意地、甚至带着点侮辱性地,塞进了我校服的上衣口袋里。动作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够了吗他问,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那一刻,手背上的刺痛,远不及他话语和行动带来的万分之一。我的脸颊在发烫,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他转身,背影颀长而冷漠,在人群自发让出的通道中渐行渐远。我僵在原地,口袋里那叠厚厚的纸币硌得我生疼,手背上红肿一片。甚至起了几个明显的水泡。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她谁啊胆子真大……啧,想用这种方式引起陈浮生注意太嫩了。看给她烫的,何必呢……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陈浮生,这就是陈浮生。冷漠,乖张,不近人情。我低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翻腾:苏甜,你真是……蠢透了。但为什么,在极致的难堪和愤怒之下,心脏某个角落。却因为他刚才骤然靠近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类似烦躁以外的情绪,而泛起一丝诡异的涟漪那不是纯粹的厌恶。那是什么我不知道。2去医务室的路上,我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展品。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手背上的灼痛一阵紧过一阵,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荒唐事。口袋里的那叠钞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路过同学投来的目光,好奇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我喘不过气。校医看到我手背的烫伤,倒吸了口凉气:怎么弄的这么严重!我张了张嘴,那句不小心被咖啡泼到了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怎么说说我是为了替校霸挡灾听起来更像是个拙劣的笑话。不小心……我含糊地应道,低下了头。清洗、消毒、上药。冰凉的药膏缓解了部分灼热感,但过程依旧疼得我龇牙咧嘴。校医一边包扎一边叮嘱:注意别沾水,按时换药,这几天饮食清淡点,小心留疤。留疤我看着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背,心里一片灰败。这算不算冲动的惩罚从医务室出来,午休时间已经快结束了。我没什么胃口,直接回了教室。我们班和陈浮生的班级不在同一层楼,这让我莫名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不用再面对那张冷冰冰的脸。下午的课我听得心不在焉。手背的疼痛,陈浮生冷漠的眼神,还有他塞钱时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烦躁得像一团乱麻。同桌林薇凑过来,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八卦的光:甜甜,听说你上午……英勇就义了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晃了晃被包成馒头的手:这就是义举的下场。真是为了陈浮生林薇的声音更低了,带着难以置信,你疯啦招惹他干嘛他那个脾气……我没想招惹他。我闷声打断她,心里憋屈得厉害,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林薇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算了算了,以后离他远点。那种人,咱们惹不起。是啊,惹不起。我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放学铃声响起,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手受伤了,很多动作都不方便。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等我磨蹭到教室门口,却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很小的、透明的塑料袋。很突兀。我左右看了看,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谁会往我们班门把手上挂东西迟疑了一下,我伸手取了下来。袋子里没有纸条,只有一支小小的、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药膏。药膏的包装很简洁,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像是医院或者诊所分装的那种。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头。不可能吧我拧开药膏的盖子,凑近闻了闻。一股极其清淡的、类似中草药的味道散发出来,和校医给我用的那种味道浓烈的烫伤膏完全不同。是谁放的林薇她知道我受伤,但放学时她明明和我一起出的教室,没见她折返。其他关心我的同学可这种方式也太……诡异了。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陈浮生。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强行按了下去。怎么可能他下午塞钱给我的动作还历历在目,那眼神里的漠然和不耐烦,绝不是装的。他巴不得我别再碍他的眼,怎么可能好心地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给我送药这太不符合他校霸的形象了。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我捏着那支小小的药膏,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门口,心里乱成一团。手背上,校医给的药膏效力似乎正在过去,灼痛感隐隐复苏。而这支来历不明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气息,仿佛一种无声的诱惑。用,还是不用这不仅仅是一支药膏的选择,更像是对某个可能性的一次试探。最终,好奇心,或者说,是内心深处那点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关于陈浮生或许并非完全冷漠的微小期待,战胜了理智。我回到座位,拆开了校医包扎的纱布。手背上的水泡看起来更明显了,红肿不堪。我挤了一点那支不明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处。一股极强的、舒爽的凉意瞬间覆盖了灼痛,效果立竿见影,比校医给的药膏感觉好太多。这药……不普通。心里的疑团更大了。我重新用纱布包好手,将那只空了的药膏管捏在手心,塑料外壳微微有些硌人。走出教学楼时,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我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走着,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仿佛那支药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谜。陈浮生……如果真的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还是说,这枣,根本不是你想给的我将药膏管紧紧攥在手心,一个模糊的、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我心底悄然滋生。既然你想躲在暗处,那我偏要把你……拉到明处来看看。3那支来历不明的药膏效果奇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手背上的红肿竟然消了大半,水泡也瘪了下去。这更坚定了我的猜测——送药的人,绝不普通。陈浮生,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既然你选择暗中行事,那我就给你一个必须走到明处的理由。课间操时间,人流如织。我故意磨蹭到所有人都下了楼,才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慢悠悠地走向楼梯口。那个陈浮生从他们楼层下来的必经之路。计算着时间,心跳如擂鼓。当那个熟悉又冷峻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时,我看准时机,脚下恰好一绊。怀里的书哗啦散落一地,同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受伤的那只手无意间高高抬起,旨在让那显眼的白色纱布,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哎呀!我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周围有几个同学看了过来,有人想上前帮忙。但我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了陈浮生。他脚步顿住了。就顿在那级台阶上,居高临下。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光影。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确实停住了,没有立刻离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然后,他动了。却不是走向我,而是……径直从散落的书本和略显狼狈的我身边,擦肩而过。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给我一分。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方,仿佛我刚才精心策划的意外。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自嘲瞬间攫住了我。苏甜,你果然是在自作多情。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就在我咬着唇,准备蹲下去自己捡书的时候,一个身影停在了我面前。不是陈浮生。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生,我记得别人叫他猴子,长得精瘦,眼神活络。猴子没说话,只是利落地帮我把散落一地的书捡起来,叠好,塞回我怀里。动作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谢……我道谢的话还没说完。他抬起头,冲我飞快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浮生哥说,让你走路看着点。说完,不等我回应,他就像泥鳅一样溜走了,追着陈浮生消失的方向而去。我抱着失而复得的书,僵在原地,心脏却像是坐过山车,从谷底猛地冲上了云端!他不是没看见!他看见了!不仅看见了,他还做出了反应!虽然是通过别人,虽然话语依旧算不上友善,但这足以证明。他注意到了我,并且……在意了这场意外!浮生哥说,让你走路看着点。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没有温度,甚至带着点责备,但在此刻的我听来,却比任何关心都更让我心跳加速。陈浮生,你露馅了。你冷漠外壳下的第一道裂缝,已经被我抓住了。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依旧显眼的纱布,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起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你不愿意上台那我就偏要,把你逼到聚光灯下。4陈浮生让猴子帮我捡书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年级里小范围传开了。这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于是,麻烦找上门了。午休后,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三个女生堵在了走廊拐角。为首的叫李莎,是学校里出了名喜欢陈浮生的狂蜂浪蝶之一,家世好,长得也漂亮,就是脾气骄纵。苏甜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听说你昨天为陈浮生挡了咖啡,很英勇嘛来者不善。我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她:有事吗没什么事,李莎走近一步,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有点刺鼻,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别以为用这种苦肉计,就能引起陈浮生的注意。他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作多情、不识趣的女生。她的话像针一样扎人。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怂: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好像不需要向你报备。自由李莎嗤笑一声,伸手用力戳了戳我的肩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靠近陈浮生我警告你,离他远点!否则,下次泼在你身上的,可就不止是咖啡了!她的动作很重,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女生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怒火一下子冲上了我的头顶。我可以忍受陈浮生的冷漠,但我不能忍受这种毫无理由的欺辱!李莎,我挺直脊背,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喜欢陈浮生是你的事,但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假想敌,也没兴趣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让开!也许是我的态度过于强硬,李莎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扬手,竟然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那一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躲闪。预期的耳光并没有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斜刺里伸出,精准地、牢牢地攥住了李莎即将落下的手腕。那只手,肤色冷白,腕骨突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所有人都愣住了。我顺着那只手看去,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陈浮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站在我和李莎之间,侧对着我。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李莎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惊慌和一丝讨好:浮、浮生你怎么……陈浮生没看她,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对,是我。不是李莎。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被卷入麻烦的厌弃。吵死了。他开口,声音冷硬,甩开了李莎的手,力道之大,让李莎踉跄了一下。李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试图解释:浮生,是这个苏甜她先……闭嘴。陈浮生打断她,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他的视线依旧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极度不悦的意味,你,跟我过来。他这话,是对我说的。不是解围,更像是……审判。在周围所有人或惊愕、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陈浮生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天台走去。他没有回头,笃定我会跟上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李莎,心里五味杂陈。他出面阻止了李莎,似乎帮了我,可他的态度,却比李莎的挑衅更让我难受。他是在嫌我……给他惹麻烦了吗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抬起脚,跟上了他的脚步。我倒要看看,这位校霸大人,到底想干什么。5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我的校服猎猎作响,也吹乱了我的头发。陈浮生背对着我,站在天台边缘,身影在开阔的背景里显得有些孤寂。他没回头,直到我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定。苏甜。他念我的名字,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那股冷意却丝毫未减。有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终于转过身,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昨天的咖啡,今天的戏,还有刚才的麻烦,他每说一句,就向我逼近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强大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而倍增,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我强迫自己站稳,仰头看着他:我没想干什么。咖啡是意外,刚才的事,是李莎主动找我麻烦。是吗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毫无温度,那你故意在我面前摔倒,也是意外我心里一紧。他果然看穿了!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他打断我,已经站定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危险,他微微俯身,视线与我齐平,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没兴趣。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更别给我惹麻烦。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我所有试图伪装的镇定和那些连自己都不太敢深究的期待。难堪,委屈,还有一丝被看穿后的羞恼,瞬间涌了上来。陈浮生!我提高了声音,眼圈可能有些发红,但我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谁告诉你我做那些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以为你是谁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驳,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随即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不是吗他挑眉,那最好。我当然不是!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说服自己,我摔倒是不小心!被李莎堵住是我倒霉!至于那支药膏……我顿了一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谁知道是哪个见不得光的好心人送的!当见不得光四个字脱口而出时,我清晰地看到,陈浮生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虽然那变化快得如同错觉,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但我捕捉到了!那支药膏,果然和他有关!这个认知,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和委屈。他甚至不愿意承认他做过的事为什么一种奇异的勇气充斥着我。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拉近了我们之间本就危险的距离。陈浮生,我仰着头,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出的微弱气流,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真的觉得我在给你惹麻烦,那你为什么,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问道,要、给、我、送、药风在我们之间呼啸而过。他沉默了。那双总是盛满冷漠和烦躁的眼睛,此刻深沉得像夜海,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忽然直起身,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重新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漠的样子。随你怎么想。他转过身,再次留给我一个背影,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别再玩火。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天台上,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陈浮生,你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了。玩火可我偏偏,喜欢这种灼烫的感觉。6天台对话之后,我和陈浮生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依旧视我如无物,在走廊遇见,眼神都不会偏移一分。但我却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线,已经将我们牵连在一起。而偏爱的证据,很快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公之于众。学校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开始了。陈浮生是校队主力,他的比赛观众席总是座无虚席,尤其是女生。我对篮球兴趣不大,但被林薇硬拉着去看了一场。恰好,对手是隔壁班的体育特长生,动作有些脏,小动作不断。陈浮生被重点关照,几次被恶意犯规,裁判却视而不见。场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在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中,对方中锋在裁判盲区,用一个极其隐蔽又肮脏的动作,狠狠肘击在陈浮生的肋骨上。陈浮生闷哼一声,踉跄着弯下了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全场哗然!裁判这才姗姗来迟地吹了哨子,却只给了一个普通犯规。陈浮生那边的队友和观众瞬间炸了,纷纷站起来指责。场面一度混乱。而那个犯规的中锋,竟然还一脸无辜地摊着手,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就在这混乱的顶点,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从观众席冲了下去,直奔球场!那个人,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速度。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那个犯规的中锋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混蛋!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指着他骂,你故意伤人!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场上的球员,包括裁判,包括我自己。我,苏甜,一个平时在班里都不太起眼的女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球场,为了陈浮生,推搡了对方的主力中锋!那个中锋也懵了,大概从来没被一个女生这样对待过,反应过来后,脸上挂不住,恼火地瞪着我:你他妈谁啊找死吗他作势要上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够了。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响起。陈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起了身子,他捂着肋骨,一步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吓人,里面翻滚着骇人的风暴。他走到我身边,没有看我,而是直接挡在了我和那个中锋之间,用他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护在了身后。他面对着那个比他还要高壮的中锋,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data-fanqie-type=pay_tag>动她一下,试试。简单的五个字,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突然安静下来的体育馆。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刚刚遭受恶意犯规的陈浮生,忍着剧痛,毫不犹豫地护住了一个为他冲进场内寻仇的女生。他不是在挑衅,他是在宣告。宣告这个叫苏甜的女生,由他罩着。那个中锋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说什么。裁判赶紧过来打圆场。陈浮生这才缓缓转过身,低头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那双总是冰冷的桃花眼里,看到了清晰可辨的情绪是无奈,是震惊,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谁让你下来的他问,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似乎没有那么冷了。我仰头看着他,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手心里全是汗。刚才的勇气此刻已经泄尽,只剩下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我……我看不惯他欺负你……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复杂。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非常自然地、轻轻地握住了我因为激动和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运动后的灼热温度,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冰冷截然不同。那温度,透过皮肤,一路烫到了我的心里。他就这样,在全校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牵着我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拉着我走回了他们队伍的休息区。所有的目光,惊愕的、羡慕的、嫉妒的,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我看到了李莎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也看到了猴子和其他队友们脸上暧昧又了然的笑容。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手腕上他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陈浮生,这就是你的别再玩火吗可你这把火,已经把我整个人,都点燃了。7陈浮生因为肋骨挫伤,提前下场了。队医做了紧急处理,建议他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赛还在继续,但很多人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了。他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眉头微蹙,额上的冷汗还没干。褪去了平时的冷硬和攻击性,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脆弱。队友们要备战接下来的比赛,猴子凑过来,看了看陈浮生,又看了看我,眼神暧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嫂子,浮生哥就交给你了哈!我们先去比赛!一声嫂子,叫得我脸颊爆红。休息区只剩下我和他。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凑近,想帮他擦擦汗。手刚伸过去,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带着一丝警惕和刚睡醒般的迷茫。当看清是我时,那警惕才缓缓散去,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帮你擦擦汗。我有些窘迫地解释。他没说话,只是又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我拿着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他额角、脖颈的汗水。距离如此之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因为疼痛而微微抿紧的薄唇。他的皮肤很好,近距离看也找不到什么瑕疵。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擦完汗,我看着他依旧不太好的脸色,低声问:很疼吗要不要喝水他依旧闭着眼,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我赶紧拿起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到他嘴边。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小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喂完水,我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手。我一愣:什么你的手,他依旧闭着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伸过来。我迟疑地,把之前被烫伤的那只手伸了过去。他这才睁开眼,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到他面前,低头仔细查看。他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在我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一点浅粉色印记的手背上。快好了。他低声说,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嗯,那药膏……很有效。我鼓起勇气,再次提及。他握着我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松开,也没有像上次在天台那样否认或转移话题。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在那块浅粉色的新皮肤上,摩挲了一下。就那一下,像是有电流窜过,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氛,在我们之间无声地蔓延开来。他低着头,我看着他的发顶,休息区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苏甜。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嗯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挣扎,犹豫,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为什么,他问,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总要为我冲动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冰层似乎在缓缓融化,露出了底下我从未窥见过的、炽热的岩浆。我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我的回答,将决定我们关系的走向。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躲避他的目光,用我所能做到的、最真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看不得你被欺负。看不得你受伤。看不得你……一个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那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那双桃花眼里,所有的冷漠、伪装、烦躁,全部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近乎滚烫的专注。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看到了我苏甜这个人。然后,他低下头,一个极轻、极快的吻,落在了我的手背上。落在那个,曾经因他而烫伤,又因他而痊愈的地方。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足以将我灵魂都灼伤的滚烫温度。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只剩下手背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和他抬起眼时,那双眸子里,清晰映出的、我的倒影。陈浮生,你终于……不再逃避了吗8那个落在手背上的吻,像是一个无声的开关,彻底改变了我和陈浮生之间的关系。他不再对我视而不见,也不再刻意保持距离。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冷淡寡言的校霸,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那层坚冰似乎在慢慢融化。他会默许我给他带早餐,会在放学后等我一起走,会在小考时把他划满重点的笔记随手丢给我。这种别扭的、小心翼翼的靠近,比他直接的热情,更让我心动。我知道,他心里有一堵很高的墙。而我,正在一点点地,敲开裂缝。机会在一个周五的晚上降临。他肋骨受伤需要定期去一家私人诊所做理疗,那次刚好他家里司机有事,猴子他们也有约了。他拿着手机,皱着眉,似乎在犹豫找谁。我鼓起勇气走过去:我……我陪你去吧他抬眼看我,眼神里有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淡,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理疗过程有些漫长,我坐在诊所外面的长椅上等他。等他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华灯初上。饿吗他忽然问。我愣了一下,点点头。他没再说什么,双手插在裤兜里,径直朝前走。我赶紧跟上。他没有带我去那些昂贵的餐厅,而是拐进了一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面馆前停了下来。这里。他说完,自己先走了进去。店面很小,但很干净。老板似乎认识他,笑着打了个招呼,也没多问,很快就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脸。我们默默地吃着面,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我小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热气里显得有些朦胧,经常在这里吃面。我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提起他的过去。他低着头,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我妈去世得早,我爸……很忙,家里通常只有我和保姆。保姆做的饭,很难吃。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我却从中听出了深藏的孤独。后来,我就发现了这家店。老板人很好,面也好吃。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便宜。便宜两个字,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我一下。我忽然想起关于他的一些传闻,说他家世显赫,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可此刻的他,坐在简陋的面馆里,说着便宜,身上没有丝毫纨绔子弟的气息。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被生活磨砺过的沉寂。后来呢我轻声问,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倾诉。后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后来我爸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孩子。家,就更不像家了。所以,他的冷漠,他的乖张,他拒人千里的外壳。是不是都是为了保护那个曾经孤独的、不被人在意的小男孩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厉害。陈浮生……我叫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复杂:苏甜,我跟你不一样。你生活在阳光里,简单,干净。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而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是在警告我,也是在……害怕害怕我了解真实的他之后,会退缩会离开我看着他那双试图用冷漠掩饰不安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勇气和……心疼。我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陈浮生,你觉得阳光是因为没见过黑暗吗他愣住了。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的角落。我继续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喜欢的是你,是完整的你。好的,坏的,阳光下的,阴影里的,只要是你就好。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握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面馆里嘈杂的人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我们隔着蒸腾的热气,无声地对望着。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他才极其缓慢地、用一种近乎叹息般的声音说:苏甜,你真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那堵横亘在他心口的、坚硬的墙,在我面前,又坍塌了一角。而我知道,我已经走了进去。9陈浮生开始变得……有点不一样。如果说以前他的维护还带着点别扭和克制,那么现在。他的偏爱几乎到了明目张胆、甚至有些疯批的地步。起因是学校里又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无非是些老调重弹,说我心机深沉,用手段勾引了陈浮生,甚至有些不堪的猜测。我本来没太在意,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但陈浮生在意了。而且,他在意的方式,极其简单粗暴。那天课间,他直接走进了散播谣言最凶的那个女生所在的班级。当时班里很多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那个女生的座位前。拿起她桌上那瓶还没开封的精华液,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手腕一松。啪!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粘稠的液体溅了一地。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那女生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浮生这才抬眼,目光冰冷地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那女生身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再听到一句关于苏甜的不是,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下次碎的,就不止是瓶子了。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满教室的死寂和那个女生压抑的哭声。这件事以光速传遍了全校。所有人都被陈浮生这近乎疯批的护短行为震慑住了。之前那些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我都听得心惊肉跳。放学后,我找到他,有些担忧:你那样……会不会太过了他正靠在单车棚的柱子上等我,闻言,只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伸手自然地接过我的书包拎在手里。过吗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我觉得刚好。他推着单车,和我并肩走在夕阳下。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侧头看我,夕阳给他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边,但眼神却异常认真。苏甜,他说,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心。以前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但现在,他目光沉沉地锁住我,你成了我的有所谓。我的心猛地一跳。所以,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谁让你不舒服,我就让谁不好过。很简单。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就是他信奉的真理。我看着他那双专注得几乎要将我吸进去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怔忡的脸。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心里反而涌起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被极度满足的虚荣心。我知道这样不对,知道他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极端。可是,当一个曾经对全世界都冷漠的人,独独把你划入他的领地,用这种近乎偏执和疯狂的方式护着你时,那种冲击力,是毁灭性的。我无法抗拒。我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小声嘟囔:……暴君。他听到了,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而愉悦。他伸出手,不是牵手,而是用指尖,轻轻勾住了我的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把玩。嗯,他坦然承认,只对你一个人的暴君。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彻底沦陷了。沦陷在这个叫陈浮生的,冷漠又炽热,霸道又温柔的,疯批世界里。甘之如饴。10流言风波过去后,我和陈浮生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稳定期。他依旧话不多,但行动上却黏人得厉害。每天雷打不动的早餐,放学必然的等候,以及……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把我们俩的周末补习班调到了同一个时间同一间教室。周末的补习班,气氛总比平时松散些。今天讲的是三角函数,老师在台上讲得口干舌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我正对着一道题冥思苦想,忽然,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从桌子下面,被推到了我的草稿本旁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做贼似的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陈浮生。他依旧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个小动作与他无关。只有那只放在桌下的手,指尖还若无其事地在桌沿轻轻敲着。我强装镇定,悄悄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是他特有的、带着点凌厉笔锋的字迹:看窗外。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窗外。教室在二楼,窗外是学校的老围墙,墙边种着一排高大的银杏树。此时已是深秋,银杏叶全都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风一吹,如同无数只金色的蝴蝶翩然飞舞,美得不像话。阳光透过金黄的叶片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点。并没有什么特别。我正纳闷,忽然,在那片金色的银杏雨中,我看到了!就在那排银杏树最大的那棵下面,不知道是谁,用金黄的银杏叶,在地上摆出了两个大大的字母:S&C苏甜和陈浮生。简单的两个字母,在金黄的落叶和阳光的映衬下,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感动,瞬间冲垮了我的心脏。我猛地转过头,看向陈浮生。他不知何时也已经转过了头,正在看着我。那双总是盛满冷漠或烦躁的桃花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窗外的金光,和一个目瞪口呆的我。那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清晰的暖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梢,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像是在问:喜欢吗这一刻,什么三角函数,什么课堂纪律,全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窗外那金色的告白,和他眼中,只为我一人的温柔。我用力地点头,鼻子有些发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回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够了。有他这一眼,有窗外那一幕,之前所有的委屈、忐忑、不安,都值得了。原来,冰山融化的温柔,是如此动人。原来,被陈浮生这样的人,用他笨拙又独特的方式喜欢着,是这么这么甜的一件事。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周围的同学还在埋头苦读。而我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进行了一场无声的、盛大而甜蜜的交流。下课铃声响起,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书包,然后极其自然地,在教室门口,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牵起了我的手。温暖、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气和窃窃私语。他却恍若未闻,只是低头问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笨蛋,想吃什么我握紧了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仰头笑道:牛肉面!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阳光万里。好。浮生三日甜。而我贪心地希望,这份独属于我的甜,能延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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