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伤口渗出的蓝光像活物般游走,
杜甫枯爪般的指尖竟贪婪地追随着那抹幽蓝。
昨夜钻进他体内的东西正在苏醒,
而我掌心的毒虫药膏突然开始剧烈蠕动。
“想活命?”我捏碎毒蜈蚣的头,
任浆液混着蓝光滴进伤口,
声音淬着冰渣——
“第三式‘破喉’,我只教一次。”
当枯瘦手指扼住我喉咙时,
系统警告炸裂成血红:[双向通道完成度99%。。。湮灭倒计时]
指腹下的伤口在跳,一下又一下,像埋了颗活物。那不是血的温热搏动,是冰,阴毒地往骨头缝里钻的冰。老杜那张枯树皮似的脸杵在眼前,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浑浊的瞳孔底下,那片被巨大惊恐淹没的泥沼里,竟翻涌起一丝让人脊背发凉的…兴奋?
他那只沾了我血的左手僵在半空,指甲尖上凝着颗浑浊的血珠,摇摇欲坠。目光却死死钉在我指缝间,粘稠得像蛛丝,缠着那抹正悄然渗出的幽蓝。
“崴…景崴兄…”他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破风箱漏了气,嘶哑,扭曲,每一个音节都裹着筛糠似的颤,“那…那光…”
我猛地撤开捂脖子的手。动作带起的风扑到伤口上,激得那缕冰蓝的光晕微微一颤,像某种活物受了惊。伤口不深,皮肉翻卷着,边缘却不见鲜红,反透着一层诡异的、冻僵似的青白。血珠是红的,粘稠地挂在那儿,可在那皮肉翻开的缝隙深处,那丝幽蓝的光,像冰河下透出的极光,无声地扭动着。
不是幻觉。
老杜的呼吸骤然停了半拍,枯瘦的胸腔僵在那里。浑浊的眼珠死死锁住那抹蓝,瞳孔深处那点诡异的兴奋猛地炸开,压过了所有恐惧。他那只僵在半空的手,食指和中指,竟神经质地、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像饿鬼嗅到了腐肉的腥气,本能地想去攫取。
嗡——!
心口紧贴的那块诗魂石毫无征兆地猛震!比刚才更烈,更沉!那股爆开的寒气不再是蛇,是万载冰川轰然崩塌的碎冰洪流,蛮横地撞进血脉,逆流而上,狠狠拍向颈侧那道渗着蓝光的伤口!
“呃!”剧痛!冰与火在伤口里绞杀!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脑海里那冰冷疲惫的声音,夹杂着尖锐到撕裂神经的金属刮擦声,再次断断续续炸响:
[双向…能量…通道…建立…]
[能级…冲突…加剧…熵增…速率…超…临界…]
[湮灭…风险…重算…警…告…]
嘎吱——嘶啦!
刺耳的噪音猛地拔高,像亿万只淬毒的钢针疯狂攒刺脑髓!痛!冰冷!混乱!三股毁灭的洪流在颅腔内疯狂冲撞,要把天灵盖掀开!
我踉跄一步,右脚踝错位的剧痛尖锐地刺上来,勉强稳住身形。视线越过剧痛带来的模糊水汽,钉子般楔在杜甫脸上。他脸上的惊惶彻底褪去,只剩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死死盯着我脖颈上那抹扭动的蓝光,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贪婪的“嗬嗬”声,那只枯爪般的手,竟又朝前探了半分!
操!他身体里那鬼东西……醒了!在呼应!在渴求!
“闭嘴!”我低吼出声,声音像砂轮磨过生铁,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暴戾。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塞着一团用破布裹着的、散发着浓烈酸败气味的深褐色毒膏,是老杜刚敷上的药。
指尖触到那团粘腻冰凉的东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猛地窜上喉头。那药膏……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