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我的右臂,从小臂到手肘,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钻心蚀骨的刺痒!仿佛有千百条滚烫的活蚯蚓,在皮肤下、肌肉纤维里、甚至沿着骨髓腔疯狂地钻行、蠕动!那不是痛,是比剧痛更难忍受的、深入灵魂的异物感和侵蚀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野边缘的系统界面瞬间被刺目的血红覆盖!刺耳的、冰冷的机械音效强行灌入脑海,巨大的警告弹窗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网膜的右下角:
[紧急警告!]
[检测到宿主精神剧烈波动(愤怒杀意峰值)]
[强制介入意图判定:β级干预(目标影响范围≤10人)]
[触发熵增抑制机制!]
[局部琉璃化加速风险:83%…89%…93%…!]
[建议:立即终止当前情绪波动及干预意图!]
警告的瞬间,刺痒骤然变成了灼烧!如同被滚烫的岩浆浇在了骨头上!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小臂到手肘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皮下虬结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但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种……幽蓝色的、如同融化的星尘般的物质!它们在血管中疯狂奔涌、碰撞,每一次冲击都带来剧烈的灼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沿着血管的脉络穿刺、搅拌!
更骇人的是,在肘关节内侧那块已经变得如同薄冰般透明的皮肤下,那些幽蓝粘稠的星尘物质正剧烈地凝聚、扭曲、盘旋,最终形成一个清晰的、微微发光、结构复杂的符号——一个梵文!“业”!
这个字仿佛拥有冰冷的生命,在流动的幽蓝星尘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更深一层的剧痛和一种灵魂被无形巨手审视、被某种冰冷规则烙印的恐怖感觉!
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瞬间将我淹没!
生理上:剧痛!灼热!刺痒!右臂仿佛被同时扔进了熔炉和寒潭,极致的炽热与酷寒在皮肉骨髓中反复绞杀!琉璃化区域的皮肤彻底失去了触感,变得冰冷而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裂成晶莹的粉尘!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的肌肉、骨骼正在被那些幽蓝色的“星尘”强行渗透、改造,一种可怕的“非人感”正从这条手臂蔓延开来!
心理上:胸腔中那股冰冷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被系统的警告和琉璃化的剧痛强行压制下去,变成一种憋屈到极点的窒息感!它在胸腔里冲撞、咆哮,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系统在惩罚我的“干预”意图,哪怕对象是这几个渣滓!保护杜甫的本能和保护自己(避免琉璃化彻底失控)的求生欲在剧烈冲突,如同两股巨浪在我脑中轰然对撞!看着自己这条正在逐渐变得透明、非人的手臂,巨大的恐惧和荒诞感像冰冷的潮水般袭来——我在变成什么?一个系统的傀儡?一个必须遵循冰冷规则的怪物?这条手臂,还是我的吗?!
“崴…崴兄…你的…你的手?!”
杜甫在尸堆中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污泥、腐肉和干涸的血迹。他浑浊的眼睛恰好看到了我这只正在发生“蜕变”的右臂——那变得半透明的皮肤,皮下奔涌的幽蓝流光,以及肘关节内侧那个清晰而诡异的梵文烙印!
他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收缩!嘴巴微张,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惨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他想说什么,枯瘦的嘴唇哆嗦着,但最终只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和干呕,身体在尸堆中抖得像风中的一片枯叶。那眼神里,恐惧是底色,但更深层的,是目睹某种超越理解范畴的残酷景象后,对生命本身的哀伤。我的“异常”,比刚才擦着后脑飞过的弩箭,比身下冰冷的腐尸,更让他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强忍着右臂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剧痛和系统警告音在脑海中的嗡鸣(那声音像无数根针扎在神经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当前的威胁。
岩石后的溃兵还在探头探脑,眼神犹疑不定,充满了贪婪和一丝残留的惊惧。他们看到了我扑倒杜甫的动作,看到了箭矢钉在树上,不确定我们是否已被射中或身受重伤。他们在犹豫是否过来“捡尸”。臂张弩需要时间装填,这是个短暂的窗口期。
系统的限制像冰冷的枷锁:琉璃化风险93%!这很可能意味着整条手臂的彻底异化,甚至可能蔓延到躯干!而且,主动出击杀死这几个溃兵,算不算β级干预?会不会引发不可知的“涟漪”?系统不会给出任何明确的答案!我只能赌!保护杜甫是核心任务,但此刻为了杀几个溃兵而暴露自身这诡异的琉璃化异状,是否值得?是否反而会引来更多溃兵,甚至引起其他未知势力(比如那些该死的“观测者”)的注意?
内心的挣扎如同冰火两重天。愤怒在冰冷的系统警告和琉璃灼痛下逐渐冷却,但并未消失,而是沉淀成一种更深沉的、压抑到极致的杀意,如同冰层下汹涌的熔岩。看着杜甫在尸堆中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看着他官袍上沾染的污秽,再想到那溃兵臂甲上裹着肠子的牡丹……武警的本能在我的血管里咆哮:清除威胁!现在就清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猛地回头,视线穿过尸骸的缝隙,死死盯住杜甫惊魂未定的眼睛。我的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锋,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极其轻微、几乎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传递着指令:别动!屏住呼吸!
身体尽可能伏低,紧贴冰冷污秽的地面,利用尸体和矮墙的阴影将自己彻底隐藏。我能感觉到杜甫紧绷的身体在努力执行着我的指令,但极度的恐惧让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带动身下的腐尸发出细微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