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腾空,左腿的疼就翻了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头里钻出来,带着冰裂的脆响。蓝光从裂缝里喷薄,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被雷劈过的树。
“放箭!”
弩矢破空的哨音裹着风灌进来。我拧身,右手捞住杜甫的后领,往角落那口醋缸扑——
“噗通!”
酸液没过头颅时,我听见箭钉进缸壁的闷响,密密麻麻,像暴雨打在铁皮上。杜甫在我怀里咳,酸水从他鼻孔冒出来,泡泡碎了又起。
缸外的脚步声围过来,刀鞘撞着铠甲,叮叮当当的,像在敲丧钟。
“隐龙,”那个声音又响了,贴着缸壁,像蛇吐信,“出来聊聊李辅国大人的意思。”
李辅国?那个阉奴?
我盯着杜甫手里的羊皮卷。它泡在醋里,蜡封开始化,靛蓝的墨迹晕开,像在皮上长霉。
“看。”杜甫扯了扯我的胳膊,声音哑得快断了。
墨迹在动。不是晕染,是在长。细细的螺旋缠在一起,越长越密,最后拧成个眼睛的形状,在幽蓝光里盯着我们。
视网膜的血字变了:[观察者标记III型:文明熵增监测点]
“呃啊——”
杜甫突然叫起来,像被捏住了喉咙。他脖子上的皮肤鼓起来,青色的螺旋纹在皮下爬,像有虫子在钻。黑血从他嘴角涌出来,在醋里散成墨团。
毒。这信上有毒。
“缸里有动静!”
缸外传来拔刀的脆响。我看着杜甫身上蔓延的青纹,看着那只在醋里睁着的“眼睛”,突然笑了。
左手摸向腰间,摸到那个鎏金火折子。胡商的玩意儿,铜壳上刻着缠枝纹,《安禄山事迹》里提过的。
“老杜,”我把他往缸底按了按,“抓稳了。”
抓起羊皮卷,用撕下的锦袍裹住。硝石粉蹭在布上,左腿的蓝光又亮了几分,疼得我牙床发麻。
“李辅国!”我吼着,声音撞在缸壁上,嗡嗡响,“你家主子的信,还给你!”
火折子擦过铜边,火星跳起来,落在布上。
视网膜的血字炸成烟花:[熵增临界突破!强制共鸣过载!]
“轰——!”
震耳欲聋的响。热浪掀翻了醋缸,我被抛出去,后背撞在墙上,骨头碎了似的疼。余光里,蓝光和火光绞在一起,把冲进驿站的黑影掀飞,像被狂风卷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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