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预成功。熵增反噬:右臂迟滞99。9%(功能性丧失)。局部时空异常:重力场轻微偏移(0。5秒)。】
重力偏移?
身体的感觉瞬间变得怪异。烟尘中飘落的木屑和血滴,似乎在下坠的轨迹中出现了极其微不可查、却又真实存在的迟滞和加速的错位感。脚下血泥的粘稠感也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仿佛大地在某个极短暂的瞬间失去了部分束缚力。
豁口方向的死寂没有持续多久。短暂的混乱后,更加狂怒的咆哮从叛军阵中炸起!如同被激怒的蜂群!
“放箭!射死那个怪物!”
“为将军报仇!”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箭雨,如同狂暴的蝗群,撕裂尚未散尽的烟尘,带着刺耳的尖啸,铺天盖地攒射而来!箭头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着幽蓝的淬毒寒芒!
身体本能地想动,想躲。但左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腹部的剧痛。那条废掉的右臂,更是成了碍事的累赘。
妈的……刚砸了一架梯子,就成靶子了!
就在箭雨即将临身的刹那,一股微弱却奇异的力量猛地扯了我一把!
是那个之前被我撞断了胳膊、又险险避开落石的老卒!他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到了近处,仅剩的一只枯手死死抓住我的腰带,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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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狠狠钉入我刚才跪立的地方,深深没入血泥,箭尾兀自剧颤!
“躲……躲起来……”老卒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浑浊的眼睛里交织着恐惧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绝望保护欲,“……后生……梯子后面……”
他枯槁的手指指向豁口附近一处巨大的云梯残骸——那是我刚刚制造的杰作,断裂扭曲的巨大梯身斜斜地架在城砖上,与倾倒的城墙形成一个狭窄的三角地带,勉强算是个掩体。
没有时间犹豫!
我反手一把抓住老卒破烂的衣襟,几乎是拖着他,拖着背上依旧昏迷的杜甫,在第二轮箭雨落下之前,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堆巨大的、散发着血腥和焦糊味的残骸!
身体撞进冰冷湿滑的木架底部,后背重重抵住粗粝的城砖。断臂老卒被我压在身下,发出痛苦的闷哼。背上杜甫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噗噗噗噗!
箭雨紧随而至,密集地钉在头顶和身前的巨大木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木屑簌簌落下。几支角度刁钻的弩箭擦着缝隙射入,深深扎进旁边的血泥里,离我的腿只有几寸!
暂时……安全了?
我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泥和硝烟的腥辣,每一次呼气都扯动着腹部的伤口和那条彻底废掉的右臂。冷汗混着血水,沿着额角鬓发往下淌。
断臂老卒在我身下艰难地动了动,想把自己挪出去。
“别动!”我低喝,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外面箭雨未停,出去就是死。
老卒不动了,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垂在身侧、布满裂纹的琉璃右臂,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嗬嗬的声响。那眼神,像是在看庙里剥落了彩绘的泥塑神像,又像是在看从地狱裂缝里爬出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