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最后一个“看”字出口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力量,猛地从我怀中炸开!不是爆炸的冲击,而是一种温暖、厚重、带着古老悲悯气息的洪流!紧贴杜甫胸口的诗魂石,不再是冰冷坚硬的一块顽石。它活了!
刺目的、纯净的金光,如同初生的朝阳,瞬间喷薄而出!不再是之前系统干预时的冰冷蓝白,也不是琉璃臂碎裂时的熔岩赤红。这是纯粹的金色,温暖得近乎神圣,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历史感和无边悲悯!
这光芒瞬间吞噬了我和杜甫,如同一个巨大的、流动的金茧。视野里的一切——焦黑的木梁、粘稠的血泥、钉满箭矢的尸体——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又诡异的金辉。
系统界面被彻底淹没。猩红的警告,冰冷的提示,全部被一片纯粹的金色洪流覆盖。一行扭曲的、仿佛由无数金色星辰汇聚而成的古老字符疯狂闪烁:
[检测到超高纯度诗魄共鸣能量!来源:锚点核心(杜甫)-《石壕吏》!能量吸收中…]
紧接着,一行更为巨大、血红的警告撕裂金光强行显现:
[警告!高维能量共鸣触发未知协议…能量场域激活…范围扩散…]
那金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水流,瞬间从我和杜甫身上漫溢开去,迅速覆盖了藏身点周围数丈的空间!光芒所及之处,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焦糊味、尸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拂去,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置身于古老祠堂倾听史诗吟唱的庄重与悲怆。
然后,我看到了光。
不是诗魂石自身的光芒。是光中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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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最近,是那个断臂的老卒。他之前被我拖进这处掩体,仅剩的枯手还死死抓着我腰间的破布。此刻,他蜷缩在金色光芒的边缘,那张布满沟壑、沾满血污和灰烬的脸因剧痛和失血而扭曲着,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对死亡的麻木等待。
金光流淌过他那条被齐肩斩断的残臂。伤口处,烂肉翻卷,断裂的骨头茬子和暗红的筋肉暴露在空气里,边缘已经发黑坏死。
光拂过的地方,异变陡生!
那狰狞的断口边缘,坏死的血肉组织……动了!
像无数极细微的、金色的丝线从光芒中析出,温柔又坚定地刺入那发黑的创面。坏死的皮肉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收缩!更深处,断裂的血管、撕裂的肌束,竟被这些金色的丝线如同最灵巧的织工般,缓缓地……拉拢、牵引、对接!
不是神迹般瞬间愈合的白光。是过程!缓慢、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生命力的蠕动!皮肉在金色的丝线牵引下,像初生的蛹虫在笨拙地收拢自己的伤口,艰难地弥合着巨大的残缺。新鲜的、粉红色的肉芽在创面底部顽强地冒出、交织。暗红的渗血迅速止住,被一层薄而坚韧的、带着湿润光泽的膜覆盖。
老卒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瞳孔里映着那蠕动的伤口,映着流淌的金光,那里面麻木的绝望如同冰层般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一种被巨大未知攫住的、本能的恐惧。他枯槁的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濒死的鱼。
不止他!
另一侧,一个腹部被豁开、肠子都流出一截拖在地上的年轻唐兵,原本已因剧痛和失血陷入半昏迷,只有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金光漫过他那恐怖的伤口。
那些暴露在外的、沾满泥污、部分已经发暗坏死的肠子,竟被无形的力量轻柔地……推回了腹腔!创口边缘翻卷外露的皮肉,同样被金色的丝线精准地拉拢、对接。蠕动的速度比老卒的断臂更快,粉红的肉芽在巨大的伤口上疯狂交织,如同无数饥饿的细虫在啃噬着死亡,编织着新生。年轻士兵无意识抽搐的手指,渐渐平复下来,胸膛的起伏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还有一个被长矛洞穿大腿钉在地上的汉子,矛杆已被金光笼罩。矛杆周围的皮肉和筋膜同样在金色丝线的牵引下缓慢蠕动,伤口在收缩,新鲜的肉芽正试图包裹那冰冷的凶器。
我猛地低下头。
小腹!那条被箭簇撕裂、又被我自己在剧斗中反复崩开的伤口,此刻正浸泡在温暖的金色光流中。钻心剜骨的剧痛,如同被一只温柔却有力的手抚平,迅速褪去,只剩下微微的麻痒。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裂开的边缘,正在金色丝线的牵引下,一点点地、艰难地……向中间收拢!坏死的组织被剥离、消融,新鲜的、带着生命力的粉红在创口底部滋生、蔓延。
我甚至能“看”到——不,是感觉到——那些断裂的微小血管被接续,破损的肌束被弥合!愈合的速度远超旁人!
我又猛地看向背上的杜甫!
金光最浓郁处,他胸前那三支毒箭造成的恐怖创口,此刻成了金色光芒汇聚的旋涡!箭簇周围的皮肉同样在缓慢而坚定地蠕动、弥合!之前萦绕在伤口边缘、带着不祥死气的黑紫色毒素,如同遇到了克星,在金光的冲刷下迅速变淡、消散!他微弱的呼吸,在金光的滋养下,竟真的变得绵长了一丝!干裂的嘴唇翕动着,那泣血的吟诵未曾停止,反而在金光的加持下,吐字更加清晰,悲怆之意直透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