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顾宴洲的到来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周围总是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顾总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看上一个残疾?”“谁知道呢,不过顾栀脸长得还是好看的,不然怎么就去了一次,就让人家顾总亲自追过来。”朋友在一旁听着,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给我闭嘴!长舌妇吗!这么喜欢嚼舌根!”那人回呛。“又没说你,林莲,你急什么?看顾栀傍到大款了开始巴结了吧!”我掀起眼眸,拄着拐杖走过去。“你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你”啪!她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开始大吼大叫,“顾栀你是不是疯了!”我冷漠看着她。“你说我无所谓,你再敢说林莲,我就弄死你。”也许是在监狱待过,那大姐大的气势也学了个皮毛。但足够威慑这种只知道嚼舌根的胆小鬼。她抿了抿唇,冷哼一声。“我,我不和你计较!”随后转身离开。林莲看着我,“栀栀”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她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叫我心软。次日。是爸妈的忌日。林莲将我送到后就在陵园门口等着。我买了栀子花,那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所以,也将她最喜欢的东西取给了我做名字。念此,鼻尖一阵酸涩。走到拐角处,一个黑色身影映入眼帘。我下意识躲开,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余光中。他靠在墓碑上,手边是成堆的烟蒂,不知道待了多久。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有些狼狈。断断续续说着。“爸妈,好久没来看你们了,过去五年每次来,我都没说妹妹的消息,因为我找不到她。”他闭了闭眼,“不对,是她不想被我找到。”“但是我现在找到栀栀了,可是”他突然低头,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她没了腿”哽咽在这山间叫人心口发凉。“妈”“妹妹没有腿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栀栀从小那么怕疼,我都不敢想五年前的腿断的时候,她该有多么绝望和痛苦。”“我想要带她回家,可是不行啊妈,栀栀好像特别恨我。”“恨到连我们一母同胞的胎记都用刀生生挖去了。”我靠在一旁的大树下拼命地眨眼睛。想把泪意眨掉,可眼睛还是湿了。眼泪不自觉汹涌而出。脸上潋滟的泪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成为我讨厌的狼狈。他断断续续说了好久,直到离开后。我才从大树下走出来,将栀子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轻轻抚摸那泛黄照片上熟悉的脸。“妈,我来了。”我想了想,自嘲笑了笑,“也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看到我,还是想看到另一个女儿。”“不想看到我就转过身忍一忍吧。”“反正”“你们离开前,顾薇就已经取代了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不是吗?”我站起身,拍了拍空荡荡的裤腿。“我走了,明年再来。”却在转身的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颤抖的怀抱。“栀栀”他手臂紧紧的,“我没看错,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忍住鼻尖的酸涩。“当然会来,不过我还是没有多伤心,你说对了,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怀抱着我的身躯僵住。周身都是无力感。“是我错了,原谅哥哥行吗?忘记那些话。”我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说忘记就能忘记吗。太重的话落在太轻的年纪上,就会恨的,割舍不了。“哥。”我轻轻呢喃,叫男人猛然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急忙应下。“你说,哥哥在。”我抿了抿唇,嗓子有些干涩。“就这样吧,回不去的,不是所有的痕迹都能被抹去。”“我没了腿,就当断义行吗?”“让我自己好好生活。”他红着眼,眼泪倾泻而出,“不行!”他嘶吼着,慌得不知所措。“栀栀,我求你,原谅哥哥行吗?回家后,哥哥好好补偿你。”“咱们去国外按义肢。”我叹息一声。“那我问你,六年前对顾薇的霸凌、对她的绑架,你相信不是我做的吗?”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时之间答不上来。却叫我心生讽刺,“你看,你依然觉得那是我,顾宴洲,你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我断了腿,愧疚占领了高地而已,回去吧别再来了,时间会让你忘记的。”我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身后的男人矗立良久。从艳阳高照到黄昏,再到黑夜降临。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很久很久,他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沙哑。“去彻查当年顾薇在学校被霸凌的事情,所有相关的人带到顾家别墅,我要亲自问。”“还有,那起绑架案的主谋,也给我找到。”“务必,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