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初正在值夜班。她的碎发挽在耳后,即使是戴着医用口罩也看得出口罩下是一张漂亮的脸。露出的那双眼睛灵动、勾人。皮肤白皙。娱乐新闻播报着。她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傅寒声。“京圈新贵傅寒声和当红小花宋非晚恋情疑似曝光。”“傅寒声深夜出入宋非晚家。”洛南初抬眼眼神落在屏幕前,神色黯淡了几分。男人的背影有些模糊,颀长的身影,宽阔的肩挺拔的身材,只露出了半个侧脸。但不难认出照片上矜贵的男人就是傅寒声。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洛南初追随了他整整六年。两年前,她和傅寒声结婚了。她以为迟早能捂热这颗冰冷的石头,但是这两年里,她只等来了傅寒声和宋非晚一次又一次的花边新闻。她垂着眼眸将新闻关闭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同事贾甜甜激动的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悠:“洛医生,你有没有觉得傅寒声和宋非晚很般配。”“简直郎才女貌啊。”“一个是矜贵总裁,一个是当红小花,我磕到了啊啊啊。”洛南初嘴角微微扬起:“是挺配的。”“干活吧。”她和傅寒声没有办婚礼,只拿了本结婚证,也没有大肆公开,知道他们结婚的人只有身边要好的朋友和亲人。傅寒声在外人面前依旧是单身的形象。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洛南初看见备注时候睫毛颤了颤,轻声道:“傅寒声。”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冷:“我出差晚上不回去别等了。”洛南初:“知道了。”出差?那在影院外和宋非晚炒绯闻的人是谁。天微微泛白,空中掀起了鱼肚白。洛南初脱下白大褂,纤细漂亮的五指在水流慢条斯理的冲洗。洗干净后,她抽出几张纸擦拭。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离开了医院。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家她早已习惯。角落的书架上堆满了宋非晚的杂志。——洛南初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距离她入睡还不到三个小时,电话铃声像夺命连环扣一样响起。电话那头直奔主题:“来医院一趟,出事了。”听见这话,她立马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洗漱后狂奔向医院。她换上白大褂,戴着口罩,碎发下是一双漂亮的美眸,眼神灵动。贾甜甜面带焦急,在急诊和妇产科,她最怕的就是看见病人和同事脸上这样着急的表情了。说明大事不妙。贾甜甜气都没喘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赶忙说话:“洛医生,通往机场的高架桥上发生了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伤者很多。”“还有宋非晚。”“外面围着一群记者,都在等宋非晚。”洛南初立马往外跑,倏然她愣住了脚步。傅寒声的衣服有些脏乱上面带着血迹,怀中抱着浑身带血的女人向手术室狂奔。他眉眼冷峻,骨相优越,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在看清他怀中女人的时候,洛南初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她有些无法动弹。他说他出差了,可现在却抱着宋非晚出现在医院。男人冷声蹙眉道:“愣住做什么,救人啊。”那凌厉的眼神让洛南初心颤了颤。“把人放置在担架上。”“几个护士和我一起进手术室。”宋非晚妊娠八周。看见报告的时候洛南初的手有些拿不稳单子了。她嗓音略带沙哑:“立马手术。”躺在手术台上的宋非晚唇色有些发白,楚楚可怜。她拉着洛南初的手:“一定要抱住我和寒声的孩子,求求你了。”洛南初垂眸看着她:“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在拿起手术刀时,洛南初眼角处滴下一滴泪水。她眨了眨眼将眼泪憋回去,大口的吸了气后低着头认真的动手术,全神贯注。她熟练的拿起手术刀,这样的手术她做过无数遍。但这一次,最难。在看见傅寒声抱着宋非晚来到妇产科的时候,她的心砰的一声砸开了,变得稀碎。洛南初几乎不敢多想,手术内大家都屏气凝神。外面的人是傅寒声,s集团总裁,京圈太子爷。他十八岁赴美留学,年仅十八岁就成为了华尔街的传奇,在瞬息万变的股票市场里掀起波澜,是华尔街金融难以撼动的左膀右臂。谁也不敢得罪。万一宋非晚肚子中是傅寒声的独子。洛南初尽力了。宋非晚肚子中孩子的月份尚小,她失血过多,能救回来一条命都已经是万幸了。洛南初的医用手套上沾满了血,碎发有些湿了,额前沾染了水珠。“手术结束了。”“孩子没保住的事情不要太直接的告诉病人,先和她的家属说一声。”“等病人情绪稳定了再说。”洛南初换下白大褂,用洗手液洗手。贾甜甜走到她身边:“洛医生,你好像心情不好?”“你眼睛有点红红的,是不是没睡好,这场手术完赶紧回去休息吧。”洛南初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她状态确实不太好。眼圈微微红。她勉强的笑了笑:“确实没睡好,我才刚入睡三个小时呢。”“就被领导夺命连环扣叫来了。”“没办法谁让我们从事这行。”贾甜甜点头叹气:“害。”出了手术室,傅寒声站在门外。神色有些焦急,向来稳重淡定的男人,洛南初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情绪。慌张和害怕。他的声音有些哑:“孩子怎么样了?”洛南初直视着他那双细长的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知道点什么,又或者想让他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解释。洛南初问:“傅寒声。”“孩子是你的吗?”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轻轻的咯噔一下。傅寒声也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眼神坦荡。他不语,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接着,他说:“我问你,孩子保住了吗?”“洛医生。”男人的声音很淡,咬重了洛医生三个字,带着一点点的鼻音,显得慵懒。她的呼吸却猛地一滞,捏紧了手指。“孩子没保住。”男人眉眼轻皱。他道:“我知道了。”傅寒声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病房,洛南初却悄悄地红了眼角。病房内,宋非晚得知自己孩子没了后哭了许久。傅寒声轻轻地搂着她:“晚晚,孩子还会有的。”“别哭了。”宋非晚哭得断断续续,死死咬着下唇,肩膀随着抽泣剧烈起伏。“寒声,你告诉我。”“是不是她故意杀了我的孩子。”“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和她离婚好不好?”傅寒声扶住宋非晚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晚晚,你太激动了。”“孩子还会有的。”宋非晚哭累了才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