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古筝小说>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全文 > 第319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第1页)

第319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第1页)

第319章第三百一十九章作为被寄予了如此深沉而厚重的期待之人,叶争流仿佛透过时光的间隙,看见了痛苦之神那一眼望不尽的漫长等待。痛苦之神的期冀仿佛自带着千钧之力,沉甸甸地压在叶争流的舌尖,让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叶争流才缓缓道:“可我的卡牌……只是能封印神域而已。”当然,叶争流并不亏欠痛苦之神什么。但任是再铁石心肠的家伙,得知有人竟然从千载以前就念着你的消息。祂像是握住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样,靠着对你的等待一日日地熬过痛苦如煎的岁月,心中也难免升起震撼和唏嘘。叶争流叹息着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汪泥浆翻涌、像是遍布一张张痛苦脸颊的沼泽潭:“抱歉,我无法给你带来解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争流牵着杀魂手腕的动作都更着力了些。虽然对痛苦之神的经历十分同情,但叶争流仍然要防备祂在希望破碎后的应激反应。泥潭好像搅动了一下,浓郁的沼气扑鼻而来,痛苦之神吐出了自祂见到叶争流以来,最大的一个泥浆泡。“那就说明,还不是现在。”痛苦之神喃喃道,“但我知道的,你会是那个带来结束的人……”——“还”不是现在吗?叶争流注意到了痛苦之神使用的字眼。她品味着那个“还”字,忽然想起在自己的天命卡牌上,尚有第九个技能未曾解锁。心中隐隐有底,叶争流关注的重点随之发生变化。沉吟片刻以后,她终于向痛苦之神问出了那个疑惑已久的问题。“那么,慕摇光是你的什么人?”叶争流甚至没有问痛苦之神认不认识慕摇光。自从两刻钟前,在山体的缝隙间看到那颗摇光星后,叶争流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慕摇光能在少年时直接找上贪婪之神的大门,又通晓各种和神明相关的知识,这一切必然与痛苦之神相关。面对叶争流的问题,痛苦之神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慕摇光……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片刻以后,痛苦之神像是醒悟了什么,祂问叶争流:“我明白了,你是在说扎哈格那孩子吗?”“扎哈格”这种称呼,和慕摇光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不搭。叶争流表情微妙地看向杀魂,杀魂低声同她翻译道:“‘扎哈格’是草原语里的人名,也是一种鸟儿的名字。”扎哈格这种鸟,翅膀灰白,很不起眼。可没有一个牧民会忽视它靠近火堆的举动。这种聪明而诡诈的鸟儿,会从从远方衔起干枯的树枝,俯冲向牧民帐篷前留下的篝火。当口中的干枝一端燃起火焰以后,扎哈格就会叼着燃烧的干枝冲向密林。它抛下树枝点燃山火,在引火烧身前转身飞走,任无情的火焰夺去森林和动物的生命。等到山火终于熄灭以后,扎哈格才会再次现身,飞到漆黑干枯的余烬之间,挑出烤熟的猎物和虫子来吃。除了用作人名和鸟名的代称之外,“扎哈格”这个词在草原语里的意思,便相当于“火焰”、“剧烈”和“灾难”。“扎哈格是我的养子。”痛苦之神非常平静地承认了这件事,“他非常聪明,年幼时就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我。”“是之前扎哈格和你提起过我吗?”痛苦之神的语气十分笃定,“——在看到扎哈格的第一眼时,我就明白,他会为我带来你。”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叶争流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从某个角度来说,痛苦之神没有错,慕摇光确实为祂带来了叶争流。但,这个带来叶争流的方式,未免太过不如人意。——————————————草原上的人常常说,送子鸟是神明的使者。事实也确实如此。送子鸟正是奉了痛苦之神的命令,才会一代又一代地去草原上寻找到被抛弃的孩童,然后把他们送到求子的夫妇门前。二十多年前,送子鸟衔着一个啼哭的婴儿,将它放在绣了大幅鲜艳图案的帐门前。那户人家给孩子取名为“扎哈格”。无论要谁评价,小扎哈格都是一个过于聪明的孩子。他生着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夸一句这孩子生得真好。他比其他孩子更快地学会爬行、蹒跚、说话。当其他娃娃还在抓着小木雕啃的时候,扎哈格已经懂得跌跌撞撞地替大人抱来烧水的罐子。他从小就发现,自己和其他孩子并不一样。如果说,最老道的猎手们能够通过风向、水流、空气中淡淡的气味判断出未来半个月的天气,和河流的走向;那么对于扎哈格来说,其他人的喜怒哀乐摆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本敞开着等他来读的书。那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能轻易判断出别人语气里的微妙变化,从他们脸上细小的表情浮动里捕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当他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就总是能在最正确的时刻,给出最恰当的反应,然后换来夸奖和糖果。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他对如何使用自己的这一天赋越发着迷。和其他孩子不同,他对小马鞭、小鞍马还有新出生的羊羔和牛犊一点也不感兴趣。比起和同龄人去掏田鼠洞,他宁愿耗费十倍的精力,用言语、氛围和暗示,让那些比自己更年长的孩子,心甘情愿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送给他。其实,若想从大人手里得到那只兔子,他只需用到十分之一的力气。可他想要的并不是那只兔子,他只是喜欢从孩子们的手里夺得东西——兔子对于大人来说,只是送给孩子的小小礼物,但对于扎哈格的同龄人来说,却是他们少少财产里不菲的一笔。他不喜欢听捕猎和放牧的事。那对抚养他长大的夫妻憨厚而粗笨,他们讲不出什么动听的话。从小到大,在他们讲述的故事里,只有一个符合扎哈格的心意。他们说,他是神明送给他们的礼物。他们说,他是送子鸟叼来的孩子。——这就对了,扎哈格冷静地想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拥有着旁人拍马也及不上的特殊天赋。等到年龄再增长一点,他便怀疑,如此不凡的自己,怎么会被这样平凡的夫妇生出?这对夫妇从来讲不出煽情的话,还愚笨得有些过分。素不相识的客人在陷阱里跌伤了腿,他们就拿出家里最好的白药去招待他。——然而扎哈格年仅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该如何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春天并不是杀羊的时节,但是扎哈格想吃羊肝。他花了三天时间,仔细地收集了一把雪白可爱的米尔栝花。他把这些花都喂给敦帖木儿大叔家的母羊,确认那个贪吃的畜生连一瓣也没有落下。春天并不是杀羊的时节。可第二天,他就吃到了热腾腾的羊肝。刚宰杀的,新鲜极了。敦帖木儿大叔豪爽大方、喜欢孩子,他是除了那对夫妇之外,对扎哈格最好的人。所以只有他,即使在死去一头母羊的霉头下,仍然会装作若无其事,笑着把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肝递到他的手上,再疼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关于该怎么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总是能找到最简单的方法。他催促着那个养大他的女人,一遍又一遍讲述那个关于送子鸟如何将他叼到帐篷前的故事。当天夜里,就连天上的星斗都沉沉睡去,他却一直睁着眼睛。他为自己不凡的来历激动得脸色潮红。即使女人告诉他,草原上有许多孩子和他一样,都是由送子鸟衔来,但他就是知道,他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草原上,有时也会出现一些来自于中原的商人。他们穿着和牧民们不一样的衣服,皮肤通常很白皙,能说草原语,也能说另一种中原话。他们带来茶砖、瓷器、大量的盐,然后用这些商品轻易地换走大量的金子和毛皮。有一次,一支商队正好驻扎在扎哈格家的附近。女人打发他去换取盐和粗茶,他走进商人的帐篷,却被他们手上拿着把玩的东西吸引了目光。那是一把做工精致的折扇,扇面上书写了淋漓的墨意,展开时会有一股檀香扑面而来。见到折扇的第一眼,他就辨认出来,那是一种更文雅、更含蓄、来自于另外一种文化的、让自己天然就会喜欢的东西。他如数地兑换了茶砖和粗盐,又替他们拿来了自己家的馕饼和羊肉,以此换取了在这些商人的帐篷里坐下来的机会。商人们已经习惯这些牧民孩子对他们的好奇。他们熟练地用吹牛和打屁来满足小孩子的求知欲,迎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商人们狠狠地夸耀了自己。也有人注意到了扎哈格,他不像其他孩子,只会羞涩地盯着你看,或者虎头虎脑地刨根问底。他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抛出一两句令人感到舒适的话,或者是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一个商人随口笑道:“这孩子以后能做成一番大事。”“我能够吗?”扎哈格用谦卑文雅、令人感到熟悉的姿态问道——只是短短几刻钟的时间,他竟然就已经摒除了身上的草原气,惟妙惟肖地学出了那股中原人的语气。商人们惊愕地睁大眼睛,纷纷指着他大笑起来。这一回,他们的措辞变得亲近随意起来,说话的态度却更郑重了些:“小子,你以后没准是个人物。”他耐心地问道:“‘人物’是什么样的?”一提到这个话题,商人们就又夸夸其谈地吹起了牛皮。恨不得从自己的靠山,说到自己见过的封疆大吏,再一路吹到某个传奇。直到他们说起了旧朝的开国皇帝——据说他诞生那一天,母亲曾经梦见黑龙投怀——扎哈格才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那个故事。“黑龙投怀是不凡的预兆,那,被送子鸟送来的婴儿,不也一样是吗?”商人们先是惊愕,随即嘲笑起来:“这怎么能比,你们这儿的送子鸟……噗,这是一回事儿吗?”“哈哈哈哈,孩子,你是不是就是送子鸟衔来的婴儿?”“嗨,人家帝王之相,几百年也不托生一个。你们这儿的送子鸟……太多啦,烂大街啦。”在这些刺耳的嘲笑声里,扎哈格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他用他才学会的、那股中原人特有的气质,慢慢地念出自己新学会的文雅措辞:“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该走……该离开了。我很喜欢这个,不知远来的客人,愿意把它送给我吗?”他的手指向的,赫然是那把题字的折扇。商人不悦地皱起眉头:“这可是邓大家的墨宝,卖了十个你也赔不起。”“这样啊。”他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有礼貌地退出了帐篷,“对不起,我太冒犯了。”……这批商队没能完整地走出草原。他们的马儿误食毒草,突然发狂,冲撞了一位部落首领的骑兵队。骑兵队的部落里,正好有一个小孩子笑嘻嘻地跑过来,童言无忌地大声说道:“他们可有钱了,有好多盐、茶叶,换了好多金子!他们还说要去和赫骨候做交易!”赫骨候,正是与部落关系微妙的敌对部落之一。听了这话,为首的百夫长眼里,猛然爆射出两道贪婪的精光。他大喊道:“押住他们,我怀疑他们都是细作!”商队人马全被当场扣下,商人的皮褂子还有银簪都被当场扒走。没人听取他们的哭喊和辩解,反正细作只是个师出有名的帽子,不过是这支骑兵想搜罗金钱财宝而已。那把扇子也于商人的挣扎中滚落在地。不识货的骑手觉得纸画木片不值钱,混乱里不知是谁踏断了檀香扇骨。直到这些商人被用绳子连串系在一起带走,过了许久以后,扎哈格才从树丛后站起身。他遗憾地捡起毁坏的扇子看了看,身后跟着那个跑出来喊话玩儿的孩子。小孩比他还高上一头,神色却惴惴不安:“我是不是闯祸了?”“没有。”他把毁坏的扇子随手抛给那个孩子,“你拿去玩吧,我保证,明天你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打兔子。”“对了,你知道下一批商队什么时候会经过吗?”他一脚又一脚,慢悠悠地把没能用上的刺卷耳踩进草地里,“这些商人,他们讲的故事真好听。”“我想学会他们的话,想看懂他们的字,知道更多他们的故事。”————————————扎哈格认为,他既然是由送子鸟带来,那么就只有送子鸟才配把他带走。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听取那些自己原本不屑一顾的捕猎事迹。他学会如何辨别生物的粪便,怎样追踪猎物的痕迹。然后七拐八拐地,拼凑出了送子鸟最喜欢经过的几个地方——那些地方,有着鸟儿们都爱吃的甜果子。那年,他才只满十岁,却已经有了老猎手都无法比拟的耐心。他早早地脱下自己的外袍,在荆棘丛里打了几个滚,然后埋伏在送子鸟飞经的必由之路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无论刮风下雨,他都寒暑无阻。他的口袋里,永远塞着满满的甜果子干。终于,在这么做的第三个月,送子鸟俯冲下来,衔起了他的背上的衣料。“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他牢牢地抱住鸟儿的脖子,按照猎人教给他的手法,反复抚摸送子鸟的后颈,一遍遍地重复着絮絮的低语。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