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乔父愣了一下,乔晚欣以前是京城里娇养的小姐,读的是师范,从未碰过生意上的事。她攥紧了茶杯,声音坚定。“以前我总想着靠别人,可到头来才明白,只有自己立得住,才能护好萱萱,以后我要自己养活她,再也不看任何人的脸色。”乔父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爸教你,从认合同、看样品开始,你脑子灵,肯定学得会。”接下来的日子,乔晚欣过得格外充实。每天早上,她先陪萱萱吃完早饭,送孩子去附近的托儿所,然后就去乔父的厂子上班。乔父把她安排在纺织车间,让她跟着老员工认布料、记规格。一开始她什么都不懂,把羊毛和化纤混在一起,被老员工笑着打趣。“乔小姐,这羊毛摸着手软,烧起来有焦臭味,化纤硬邦邦的,烧完是塑料疙瘩,可别再弄混啦。”乔晚欣不恼,拿着小本子一笔一笔记下来,中午休息时还抱着样品手册啃,没过半个月,就把常见的面料和规格记得滚瓜烂熟。带着萱萱去看专家那天,乔父还特意请了假陪她们。专家给萱萱做了全面检查,又耐心地和乔晚欣聊了很久,最后说。“孩子的智力发育确实比同龄人慢,但不是完全没希望。”“多给她做语言训练,多陪她玩益智游戏,说不定能慢慢赶上来。”乔晚欣点了点头,抱着萱萱走出诊室,心里又燃起希望。“萱萱,咱们慢慢来,妈妈会一直陪着你。”这天下午,乔父让乔晚欣去仓库取一批出口的丝绸样品,说是要送给一位重要的客户。仓库在城郊的物流园里,乔晚欣骑着自行车过去,刚把样品装进车筐,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有人不小心把一摞纸箱撞倒了,里面的玻璃器皿摔了一地。她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蹲在地上,正急着捡碎片,手指被划破了,渗出血珠也没在意。男人抬头时,乔晚欣愣了一下。他眉眼清俊,鼻梁高挺,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眼神里满是歉意。“抱歉,没注意到你在旁边,没吓到你吧?”“没事,”乔晚欣摇摇头,从包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你手破了,先擦擦吧。”男人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低头包扎伤口时,乔晚欣才看见他胸前别着的工作证,上面写着“苏哲,外贸质检科”。“你也是做外贸的?”乔晚欣问。苏哲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质检科的新人,刚核对好这批玻璃器皿的数量,正准备运到厂子,没想到刚刚被绊了一下,东西都摔了。”他好像是天生的乐天派,换作别人,已经开始烦恼怎么处理,他却看着乔晚欣车筐里的丝绸,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出口法国的云锦吧?颜色正,花纹也精致,做得真不错。”乔晚欣有些惊讶,云锦是厂子刚开发的新品种,知道的人不多。苏哲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以前学过传统织造,对云锦有点研究。”两人就着云锦聊了起来,从花纹的寓意聊到织造的工艺,乔晚欣发现苏哲不仅懂行,说话还温和,让她莫名生出一种亲切感。临走时,苏哲挠了挠头,笑着说。“今天谢谢你的手帕,对了,下周我们科有个关于传统面料的交流会,要是你有空,可以来听听,说不定对你做样品有帮助。”乔晚欣点点头,应了声好,骑着自行车离开时,心里竟有了些许期待。回到厂子,乔晚欣把样品交给乔父,顺便提起了苏哲。乔父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笑道。“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