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清辞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看了一眼屏幕,是顾辰予。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温和中带着一丝歉意的话语便传了过来:“清清,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晚上酒会的事……我这边临时有个重要客户要见,可能没法亲自去接你了。”沈清辞握着手机,眼神瞬间清明,睡意全无。她坐起身,声音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失落和理解:“没关系,辰予哥,工作要紧。我自己去就好了。”“我会让司机去接你,送你到会场。”顾辰予补充道,语气带着安抚,“酒会七点开始,我尽量八点前赶到。到了之后,你先跟着我秘书,她会带你认识些人。”“嗯,好。”沈清辞乖巧应下。挂断电话,她脸上那点伪装出的失落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了然。果然。和前世一样。顾辰予今晚不会准时出现,所谓的“重要客户”不过是托词。真实原因是——苏婉儿的父亲苏明远,顾家目前极力想拉拢的合作伙伴,今晚也会出席。顾辰予需要先“偶遇”苏婉儿,在她父亲面前展现风度和诚意。而前世,她就是那个被晾在会场入口、穿着昂贵礼服却无人引领、在众人探究目光中尴尬无措的沈家小姐。直到苏婉儿“好心”出现,“不小心”泼了她一身红酒,将她最后的体面也彻底碾碎。这一世,她不会重蹈覆辙。沈清辞下床,走到衣帽间,目光扫过那一排尚未拆封的高定礼服——都是顾辰予这段时间以“男友”名义送的,件件奢华,却也件件符合他审美中“清纯柔弱”的标准。她一件都没碰。而是从衣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紫檀木衣盒。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之一,里面是一件改良式旗袍,母亲年轻时请苏绣大师量身定制的,从未公开穿过。打开盒盖,墨绿色的丝绒上,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静静躺着。不是传统款式,而是融合了现代剪裁的改良设计。真丝缎面泛着珍珠般柔润的光泽,立领斜襟,从肩线到腰身再到下摆的弧度,每一寸都透着含蓄而矜贵的气韵。最精妙的是绣工——在领口、袖缘和裙摆处,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疏疏落落的玉兰花枝,光线流转时,才会隐约浮现,清冷又傲然。这不是一件用来取悦任何人的战袍。这是一件宣告“我是谁”的铠甲。沈清辞将它小心取出,挂在落地镜前。镜中的女孩与镜中的旗袍静静对视。然后,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陈师傅,是我,清辞。麻烦您今天下午来家里一趟,有件旗袍需要您帮忙稍作调整……对,腰身这里收一分,下摆开衩提高半寸。另外,配饰也请您一并带来。”陈师傅是母亲生前的专属裁缝,也是看着沈清辞长大的老人。电话那头传来欣慰的声音:“小姐终于想通了,要穿夫人留下的衣服了?好,好,我下午就到。”安排好这些,沈清辞才开始洗漱、吃早餐。王妈端来清粥小菜,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欲言又止。“王妈,有话就说。”沈清辞放下勺子。“小姐……”王妈压低声音,“昨晚,门房老李说,有个生面孔在咱们宅子外面转悠,还拿着相机似的东西,对着里面拍。老李出去问,那人说是采风的,很快就走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沈清辞眼神一凛。苏婉儿动作这么快?已经开始派人盯梢了?“知道了。”她点点头,“告诉老李和其他人,最近多留意,有可疑的人或事立刻告诉我。还有,我房间和书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包括日常打扫。”“哎,我明白。”王妈神色郑重地应下。吃完早餐,沈清辞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她没有立刻去查苏婉儿,而是先登录了一个境外加密邮箱。里面静静躺着几封未读邮件,来自不同的匿名发件人。这些都是她过去几天,利用前世记忆里的“信息差”,通过一些灰色渠道进行的短期金融操作指令。金额不大,但目标精准,利用的是某些即将公布的内幕消息或政策变动前的窗口期。高风险,高回报,且完全独立于沈氏和她名下的任何已知账户。她快速浏览了最新的确认邮件。第一笔,关于某东南亚国家汇率波动的套利,已完成,收益率37%。第二笔,某即将被收购的科技公司期权,已平仓,收益率52%。第三笔……总共五笔操作,全部成功。汇总到她那个离岸匿名账户的资金,已经从最初投入的五十万(她变卖了几件顾辰予送的、未拆封的珠宝),滚动到了接近一百二十万。距离她向林薇承诺的“两周内证明资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近一半。但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更快的资金,也需要更隐蔽、更安全的渠道。沈清辞关掉邮箱,清除浏览痕迹,然后开始搜索苏婉儿,以及她父亲苏明远的公开信息。很快,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苏氏企业的主营业务是建材和地产,但最近一年,苏明远个人和他的几个关联公司,却悄悄在海外注册了好几家生物科技和医疗投资公司,投资方向非常冷门——主要集中在神经退行性疾病和罕见遗传病的药物研发上。这不符合苏明远一贯“什么热投什么”的暴发户风格。更奇怪的是,其中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基金,最近三个月频繁与几家国内顶级的私人医疗机构和疗养院进行“学术交流”和“样本合作”。其中一家疗养院的名字,赫然就是沈清辞记忆中,母亲带她去休养过的南方那家——“静海疗养中心”。沈清辞的呼吸微微一顿。苏家……在调查她的病史?还是说,他们感兴趣的不是她,而是疗养院本身?她立刻深入查询“静海疗养中心”的背景。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这家看似普通的私人疗养院,背景竟深得惊人。它隶属于一个极为低调的医疗集团“长生医疗”,而这个集团的控股方层层穿透后,指向一个在海外都鲜有报道的家族信托,受益人未知。疗养院接收的病人非富即贵,且都对隐私保护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外界几乎查不到任何关于其内部运营和客户的信息。苏家是怎么把手伸进去的?他们想找什么?沈清辞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看来,苏婉儿对她的“兴趣”,可能不仅仅是情敌间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背后或许有苏明远,甚至更大人物的影子。下午三点,陈师傅准时到来。带着全套工具和几个精致的紫檀木首饰盒。沈清辞换上那件月白旗袍,站在落地镜前。陈师傅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手艺,眼光毒辣。他没有大改,只是用珠针在腰侧、肩后做了几处微调,让旗袍更贴合沈清辞如今略微清减的身形。又将下摆的开衩,从膝上两寸,提高到膝上三寸,行动间会隐约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矜持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风情。“小姐穿这身,气度一下子就出来了。”陈师傅后退两步,端详着,眼中满是感慨,“有夫人当年的风范,但又不一样。夫人是温婉如玉,小姐是……外柔内刚,有棱角。”沈清辞看着镜中的自己。月白色的缎子衬得她肌肤如冷玉,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绾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那张脸依旧清丽,但眼神沉静,下颌线清晰,整个人的气质已然脱胎换骨。旗袍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银线绣的玉兰在光下若隐若现,清冷傲然,不可攀折。“很好。”她轻声说。接下来是配饰。陈师傅打开带来的首饰盒。没有选择任何钻石或彩宝,取出的是一整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首饰——一枚水滴形吊坠的项链,一对小巧的耳钉,以及一枚素面指环。翡翠的种水极好,是那种通透的阳绿,光泽内敛温润,与月白旗袍相得益彰,更添一份沉淀的贵气。“这也是夫人留下的,说是将来给小姐压箱底。”陈师傅小心地为她戴上,“翡翠养人,也镇得住场子。”最后,陈师傅又拿出一件薄如蝉翼的烟灰色羊绒披肩,边缘织着同色系的暗纹。“晚上冷气足,披着这个,既保暖,又不失礼数。”全部装扮停当,镜中的人已然光华内蕴,清贵逼人。“谢谢陈师傅。”沈清辞真心道谢。“小姐客气了。”陈师傅收拾工具,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小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前几天,在锦绣坊(一家顶级定制店)帮工,听到两位苏家的佣人闲聊,说苏家小姐为了今晚的酒会,特意重金请了法国设计师,做了一件‘一定能惊艳全场、把所有人都比下去’的礼服。她们提到‘沈家那位’时,语气……不大好。”沈清辞眼神微动:“我知道了,谢谢您提醒。”送走陈师傅,沈清辞回到书房。她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静海疗养中心”和“苏家海外投资”的资料,沉思片刻,然后拿起手机,给林薇发了条简短的信息:“林小姐,方便时请帮我留意,苏家(苏明远、苏婉儿)近期是否在接触或打听与‘静海疗养中心’、‘长生医疗’相关的信息或人物。任何细枝末节都可以。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条关于下周港岛地产波动的情报。”很快,林薇回复,只有一个字:“查。”干脆利落。放下手机,沈清辞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气。战袍已备,情报网络在搭建,资金在滚动。接下来,就是迎接战场了。晚上六点,顾辰予派来的车准时到达沈宅门口。是一辆黑色的宾利,司机穿着制服,态度恭敬。沈清辞披上烟灰色披肩,拿起一个同样色系的丝绒手包,里面只放了手机、口红、一小瓶提神的薄荷精油,以及……一个微型录音笔。她坐进后座,声音平静:“去君悦酒店。”车子平稳驶入暮色中的车流。君悦酒店,宴会厅外。水晶灯将入口处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各家媒体的长枪短炮架在红毯两侧,闪光灯此起彼伏。沈清辞下车时,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她既没有跟随父辈或男伴,穿着也不像那些争奇斗艳的女明星或名媛那般张扬夺目。直到她踏上红毯,步履从容地走向签到处。月白色的旗袍在璀璨灯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那疏落的银线玉兰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墨发玉簪,翠饰压身,烟灰披肩更添一份朦胧典雅。她没有刻意摆姿势,甚至没有多看镜头一眼,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沉淀过的清贵与安静,反而在满场喧嚣中显得格外特别。一些敏锐的镜头开始转向她。“那位是……沈家的千金?”“沈清辞?她不是一向很低调吗?今天这身……有点东西啊。”“气质真好,跟那些网红脸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她一个人来的?顾少没一起?”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清辞恍若未闻。她在签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隽有力。顾辰予的秘书李薇早已等在旁边,见状立刻迎上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沈小姐,顾总让我先带您进去。他那边临时有事,稍后就到。”“有劳李秘书。”沈清辞微微颔首。李薇引着她走进宴会厅。厅内更加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举杯寒暄,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酒气和一种无形的名利场压力。不少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屑。李薇低声为她介绍着场内的重要人物:林氏影业的董事长、几位经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商界大佬、还有两位低调的政界人士。沈清辞一一记下,神态自若,偶尔与人目光相接,便回以一个礼貌而疏离的浅笑。“沈小姐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顾总到了没有。”李薇将她带到一处相对安静的休息区,便匆匆离开。沈清辞没有坐下,而是端了一杯香槟,走到落地窗边,看似欣赏窗外夜景,实则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全场。她在找两个人。苏婉儿。以及……陆北洲。苏婉儿很好找。她穿着一身极其耀眼的Valentino高定红色礼服,深V露背,裙摆蓬松,佩戴着全套的钻石珠宝,正挽着父亲苏明远的手臂,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谈笑风生,俨然是全场的焦点之一。她的目光,也时不时地飘向入口方向,显然在等顾辰予。沈清辞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她在找那个更重要的身影。根据前世的零星信息,陆北洲极少出席这种公开社交场合,但顾氏与林氏的合作涉及一块重要的地皮开发,而那块地皮的最终审批权,据说与陆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今晚有一定概率会出现。她的目光掠过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没有。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似乎并未到场。沈清辞并不意外。如果陆北洲那么容易见到,反倒奇怪了。她抿了一口香槟,目光重新落回苏婉儿身上。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顾辰予到了。他穿着一身GiorgioArmani的黑色礼服,身形挺拔,笑容得体,一进场便吸引了诸多目光。他没有立刻走向苏家父女,而是目光在场内逡巡,很快锁定了窗边的沈清辞。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沈清辞会是这副模样。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带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径直朝她走来。“清清。”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语气真诚,“抱歉,我来晚了。你今天……很特别,很美。”【检测到攻略目标高度关注与赞美。顾辰予好感度+2。当前总好感度:43(友善)】系统提示音响起。沈清辞垂下眼眸,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羞涩:“辰予哥来了就好。”“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顾辰予自然地伸出手臂。沈清辞犹豫了一下(扮演人设),才轻轻挽住。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其中一道,格外锐利灼热——来自不远处,红色礼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苏婉儿。好戏,要开场了。顾辰予带着沈清辞,先走向了林氏影业的董事长林正宏——林薇的父亲。这是一个面容严肃、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看到顾辰予,他态度客气但保持距离。当顾辰予介绍沈清辞时,林正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如常,礼貌地点头致意。沈清辞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林正宏认识她?还是认识……她母亲?没等她细想,顾辰予已经带着她转向下一个目标——几位银行家和投资人。寒暄,敬酒,说些场面话。沈清辞扮演着安静乖巧的女伴角色,话不多,但举止得体,偶尔在顾辰予看向她时,回以一个信赖的眼神。顾辰予显然很满意她的“表现”,在无人注意时,轻轻拍了拍她挽着他手臂的手背,低声道:“做得很好。”沈清辞心里冷笑,面上却微微红了耳根。他们就这样,一步步,看似无意地,靠近了苏家父女所在的人群核心。就在距离苏婉儿只有几步之遥时,变故突生。一名端着满盘酒杯的服务生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而他倒下的方向,正对着沈清辞!满盘的水晶酒杯眼看就要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酒液飞溅!惊呼声四起。电光石火间,沈清辞脑中一片清明。这不是意外。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苏婉儿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得逞般的笑意。千钧一发!沈清辞没有像寻常人那样惊慌后退或尖叫,她反而向前半步,同时手腕极其灵巧地一翻一拉——原本挽着顾辰予手臂的力道骤然改变方向,带着顾辰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侧前方挪了半步,恰恰挡在了她和那倾倒的服务生之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顾辰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巧劲传来,自己就挡在了前面。哗啦——!大部分酒杯和酒液,都砸在了顾辰予昂贵的西装前襟和裤腿上。少量飞溅的液体,落在了沈清辞的披肩上,但月白色的旗袍主体,完好无损。全场瞬间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看着一身狼藉、脸色铁青的顾辰予,和站在他侧后方、披肩微湿、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得笔直的沈清辞。“辰予哥!”沈清辞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惊慌和心疼,立刻从手包里(看似)掏出丝帕,去擦拭顾辰予衣服上的酒渍,“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玻璃划到?”她的动作急切,眼神担忧,完全是一个受到惊吓后第一反应是关心男友的柔弱女孩。顾辰予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明明觉得刚才那股力道不对劲,可看着沈清辞泫然欲泣、满眼只有他的样子,又无法指责。难道真是意外?自己恰好挪了那半步?“我没事。”他咬牙,勉强维持风度,对赶来的酒店经理摆了摆手,“意外而已,清理一下。”苏婉儿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辰予哥哥,你没事吧?呀,衣服都湿了……沈小姐,你也吓坏了吧?”她目光扫过沈清辞几乎无损的旗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我没事,谢谢苏小姐关心。”沈清辞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清亮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却清晰,“只是可惜了辰予哥这身衣服。还好刚才辰予哥护着我,不然这些酒和杯子砸在我身上,这旗袍就毁了。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她这话,既点明了顾辰予的“舍身相护”(坐实了男友力),又暗示了自己衣着的特殊意义(不是普通的礼服),更在众人心中埋下了对这场“意外”的微妙质疑——真的是意外吗?顾辰予听了,脸色稍霁。原来沈清辞是在心疼母亲遗物,而且话里话外都在维护他、感激他。那股疑心散去大半。苏婉儿笑容微僵,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就在这时,宴会厅二楼,一道原本半掩着的贵宾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藏青色定制西装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凭栏而立。他没有看下面的混乱,目光平静地掠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楼下那个穿着月白旗袍、披着烟灰披肩、在一片狼藉中依旧站得笔直的清丽身影上。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然后,对身后跟着的助理,低声说了句什么。助理立刻点头,悄然退下。而楼下,正在接受酒店经理道歉和安排去更换衣服的顾辰予,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顾少,令尊在城南项目的资金链问题,陆先生可以考虑介入。明早十点,让能做主的人,到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谈。”顾辰予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二楼。那里,栏杆边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那道深沉的目光,从未存在过。沈清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只看到空荡荡的栏杆,和天花板上璀璨却冰冷的水晶灯。但她的心,莫名地快跳了一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刚刚与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