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10章（第1页）

沈清辞没有回头。她维持着正常的步速，汇入梧桐街午前稀疏的人流，心跳却在胸腔里擂鼓。那道手背上的疤痕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记忆里。是顾辰予的人。前世，她见过这个人两次。一次是在顾辰予的车库里，他沉默地擦拭一辆黑色越野车的车窗，手背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显眼；另一次，是在她和顾辰予的“订婚宴”后，这人提着一个小型金属箱匆匆离开，与她在走廊擦肩而过，眼神漠然如看一件家具。他叫阿峰。顾辰予手里最干净也最不干净的一把刀。专门处理一些不方便摆在明面上的“麻烦”。现在，这把刀在盯着她。为什么？因为昨晚拍卖会她让苏婉儿出丑，顾辰予心生不满？还是因为陆北洲？顾辰予觉察到了她和陆北洲之间异常的“关注”，起了疑心？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危险升级。顾辰予不再仅仅把她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未婚妻”，而是纳入了需要监控的“变量”范畴。沈清辞拐进一家便利店，借着货架的遮挡，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窗外。那辆电动车还停在豆浆店门口，阿峰依旧低着头，但姿态放松，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等单的外卖员。专业的盯梢，懂得如何融入环境。她买一瓶水，平静地结账，走出便利店，继续往地铁站方向走。大脑飞速运转。不能直接回家。阿峰很可能知道沈家地址，甚至可能在沈宅附近也有人。她包里有母亲的数据软盘，绝不能被顾辰予的人发现。也不能去林薇那里。会牵连盟友。陆北洲？不，现在联系他，等于是坐实了顾辰予的怀疑。她需要一个安全、合理、且能暂时摆脱监视的去处。地铁站近在眼前。入口处人流稍多。沈清辞脚步不停，直接刷卡进站，汇入下行扶梯的人潮。她没有回头确认阿峰是否跟上——他一定会跟，而且大概率有同伴接力。站台上，列车即将进站的广播响起。人群向车门位置涌动。沈清辞看准时机，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快步挤入车厢，却不是往里走，而是贴着门边，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轻盈地闪身又退了出来！车门在她身后合拢，列车启动。透过车窗，她看到车厢内一个戴着棒球帽、身形与阿峰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疑惑地转头四顾。成功了第一步，暂时甩掉了车厢内的尾巴。但她知道，地铁站内外很可能还有其他人。顾辰予既然动用了阿峰，就不会只派一个人。她快步走向对面的上行扶梯，没有出站，而是来到地铁站的商业层。这里连着几家大型商场和地下步行街，通道复杂，店铺林立，监控死角也多。沈清辞走进一家快时尚品牌店，迅速挑了一件款式迥异的墨绿色连帽卫衣和一条黑色运动裤，走进试衣间。几分钟后，她走出来时，已将原来的衬衫牛仔裤塞进刚买的双肩背包，戴上卫衣帽子，脸上多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镜，长发也扎成了利落的丸子头塞进帽子里。气质瞬间从文静淑女变成了清爽学生。她将旧衣服的购物袋随手扔进店内的垃圾桶，背起双肩包，低头看着手机，自然地混入逛街的人流。穿过两家店铺，从一个偏僻的消防通道楼梯走上地面，出口是商场侧后方的一条小巷。巷子僻静，停着几辆货用车。沈清辞没有停留，快步走到巷口，招手拦下刚好经过的一辆出租车。“去市图书馆。”她报出一个最安全、最不易引人怀疑的目的地。车子汇入车流。沈清辞从后视镜观察，没有车辆异常跟随。她微微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顾辰予的监视，打破了她原本相对从容的节奏。这意味着，她必须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事情，同时应对来自现实和系统的双重压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是顾辰予，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联系人。是一条来自虚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清辞小姐，陆先生吩咐，如果您遇到‘尾巴’，可前往以下地址暂避，并处理‘物品’。地址：青松路17号，‘墨韵斋’。报‘取苏女士订的松烟墨’。李维。”沈清辞瞳孔微缩。陆北洲料到了？还是李维一直在附近，看到了她被盯梢？无论是哪种，这条信息都如同雪中送炭。青松路是古玩字画一条街，“墨韵斋”听起来像一家文房四宝店，确实是她这个“书法爱好者”会去的地方，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处理物品”——显然是指母亲的那张软盘。陆北洲提供了安全的读取环境。她删掉短信，对司机道：“师傅，不好意思，改去青松路。”“墨韵斋”店面不大，古色古香，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墨香和檀木气息。柜台后坐着一位穿着中式褂子、正在临帖的老先生，须发皆白，气质儒雅。沈清辞走进去，轻声道：“您好，我来取苏女士订的松烟墨。”老先生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没有多余的话，只微微点头：“稍等。”他起身，推开柜台侧面一扇不起眼的雕花木门，示意沈清辞进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通往后面的小院。院子里有几间厢房，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老先生引她走进最里面一间，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两把椅子，一个多宝阁，以及一台……看起来极其笨重、外壳斑驳、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老式台式电脑。电脑旁边，连着一台同样陈旧的外置软盘驱动器。“机器是干净的，从未连接过任何网络。你可以在这里看。看完后，软盘留下。”老先生声音平和，“外面有我看着。需要茶吗？”“不用了，谢谢您。”沈清辞道谢。老先生点点头，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沈清辞走到书案前，看着那台充满年代感的电脑。这显然是特意准备的，用于读取这种几乎被时代淘汰的存储介质，且绝对隔绝外部窥探。她深吸一口气，从背包最内层取出那个静电袋，小心地拿出软盘，插入驱动器。启动电脑的过程缓慢而充满噪音。黑色的DOS界面跳出，光标闪烁。她按照旁边一张手写便签的指示，输入简单的命令。驱动器发出嘎吱嘎吱的读取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屏幕上，开始滚动显示出一行行代码和文本文件目录。大部分文件都带有奇怪的扩展名，有些明显已经损坏，文件名都是乱码。沈清辞集中精神，用有限的计算机知识，尝试打开那些看似完好的文本文件。母亲的字迹，以一种更冷峻、更学术的方式，出现在屏幕上。没有日记式的忧虑，只有精确的记录、大胆的假设和复杂的公式。她跳过了大量晦涩的专业分析，快速寻找关键词：“信标频率衰减模型”、“核心指令集结构猜想”、“屏蔽场谐振可能的谐波衍生”、“意识锚点与外部信号的量子纠缠观测”……大量的数据、图表、坐标参数。很多地方被标注了“待验证”、“存疑”、“危险！勿直接测试”。在一个命名为“遗落密钥-可能性探讨”的加密文件中，沈清辞找到了让她呼吸一滞的内容。“……基于对SN-723-0915屏蔽场的长期观测，我们假设存在一种‘反向共振’可能性。即，当另一个‘信标’宿主（钥匙）的能量波动频率，在特定条件下，主动调整至与屏蔽场某种‘泄漏谐波’同频时，可能短暂地建立一条极不稳定的‘单向感知通道’。钥匙宿主可借此‘窥视’屏蔽场内部的部分信息结构，代价是可能引发屏蔽场的应激性收缩，对钥匙宿主意识造成冲击，并大幅提升被‘信标’主体注意的风险……”“……此通道极不稳定，存在理论可能，但缺乏实验支持。伦理委员会绝无可能通过。婉仪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主动测试，认为这是将两个孩子都推向不可知的危险……”母亲早就想到了！这种主动共鸣的方法！但她因为保护欲和伦理，阻止了！陆北洲知道这个文件的内容吗？他建议的“试探性触碰”，是否就源于此？沈清辞继续往下看。后面是大量的数学推导和风险概率计算，冰冷的数据下，掩藏着研究者当年的挣扎与恐惧。最后，是一段没有加密的、像是随手记下的备忘：“清辞的脑波模式，在深度放松（睡眠）状态下，与0915屏蔽场的‘背景辐射’存在0。37%的天然弱相关。这可能是血缘或早期接触留下的潜意识印记？不确定。若她未来不幸也被‘信标’标记，这微弱的关联，是福是祸？或许……是一线生机，也是最大的风险。必须确保，在她有能力做出选择之前，这个秘密被彻底封存。——婉仪”0。37%的天然弱相关……沈清辞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冰凉，又隐隐发热。原来如此。她和那个少年之间，早有联系。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她会梦到他，为什么她的能量会被牵引。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深的伏笔，也是最危险的遗产。她继续浏览其他文件。在一个损坏严重的文件夹里，她找到几份扫描件，似乎是当年疗养院部分出入记录和访客登记的残页。时间久远，字迹模糊。她放大，仔细辨认。在0915入院后不久的几个访客记录里，她看到了母亲的名字（苏婉仪，研究员身份），看到了其他几位研究人员的名字。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签名。字迹飞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访客姓名：陆宴之与被访者关系：亲属（表弟）访问对象：SN-723-0915访问日期：2008年11月7日备注：首次探视，由苏婉仪研究员特别批准。陆宴之？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是那个少年的表弟？陆北洲的亲戚？还是……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脑海，快得抓不住。她将这个名字和日期深深记下。时间在专注中流逝。窗外天色渐暗。沈清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所有重要的信息强行记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次消化这么多，尤其是那些复杂的理论。她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关键文件，然后按照指示，退出了所有程序。软盘留在了驱动器里。她会遵守约定。推开房门，老先生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茶，见她出来，微微颔首。“看完了？”“嗯，多谢您。”沈清辞真心道谢。“不必。受人之托。”老先生摆摆手，“后门出去，是另一条巷子，安静。”沈清辞再次道谢，从老先生指示的侧门离开。果然是一条更僻静的小巷，直接通往另一条主路。她叫了车，这次，直接回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沈宅门口，一切如常。王妈开门，念叨着：“小姐怎么才回来？午饭也没回来吃，顾少爷下午还打电话来问呢。”“去图书馆查资料，忘了时间。”沈清辞随口应付，目光扫过庭院角落，没发现异常，“辰予哥打电话了？说什么了？”“就说问你回来没，听起来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王妈压低声音，“小姐，你和顾少爷……没闹别扭吧？”“没有，王妈你别多想。”沈清辞笑了笑，“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晚饭不用叫我了。”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沈清辞脸上的疲惫瞬间被冷静取代。顾辰予“着急”了？是因为跟丢了人，还是因为别的？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观察。暮色四合，路灯还未亮起，花园里树影幢幢，看不出什么。但她有种直觉，阿峰或者其他人，就在附近。她必须主动出击，打消顾辰予的疑虑，或者至少，将他的注意力引向别处。【系统提示：今日日常任务（与攻略目标分享一件趣事）尚未完成。剩余时间：2小时。任务奖励：亲和力+1，顾辰予好感度+2。失败惩罚：无。】系统提示适时响起。任务简单，惩罚也无，正是修复关系的好机会。沈清辞拿起手机，拨通了顾辰予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应酬场合。“清清？”顾辰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下午去哪儿了？王妈说你没在家。”果然在试探。“辰予哥，对不起啊。”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点小兴奋，“我下午去市图书馆查点资料，后来想起你上次说喜欢那个国学大师的讲座，就跑去听了一场，结果忘了时间，手机也快没电了……刚到家。”她撒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去图书馆是真，听讲座是假。但顾辰予确实提过喜欢那位国学大师。“听讲座？”顾辰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怎么不叫我一起？”“你不是忙嘛，而且我也是临时起意。”沈清辞语气轻快，“对了，讲座可有意思了，大师讲到明代松烟墨的制作和鉴别，还展示了几块古墨。我记得‘墨韵斋’好像有类似的，就跑青松路那边想去看看，结果人家说那得订制，我就回来了。”她看似无意地，将自己下午的行程“合理化”，并主动提到了“墨韵斋”。如果阿峰汇报了她去过青松路，这个理由也能圆上。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倒是好兴致。”顾辰予笑了，这次听起来自然了许多，“喜欢墨？下次我陪你去挑。对了，明晚有个私人品酒会，都是些年轻的朋友，苏婉儿也在，你要不要一起来？就当放松一下。”邀请？还是新的试探场？沈清辞心念电转。如果拒绝，显得心虚。如果去，就要面对苏婉儿，还有顾辰予可能安排的更多“观察”。但这也是机会。了解顾辰予和苏婉儿目前的动态，甚至……或许能捕捉到一些关于陆北洲或那个“陆宴之”的信息。“好呀。”她爽快答应，“正好我也有些闷了。”“那好，明晚我去接你。”顾辰予似乎满意了，“你好好休息。”挂断电话。【日常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亲和力+1，顾辰予好感度+2。当前总好感度：47（友善）】好感度回升了一点。沈清辞放下手机，眼神却没有丝毫放松。顾辰予的疑虑暂时压下，但并未消除。明晚的品酒会，绝不会轻松。更重要的是，母亲数据中揭示的“反向共振”可能性和那0。37%的天然关联，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她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笔记本，开始凭记忆，快速记录下今天在“墨韵斋”看到的关键信息。用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和缩写。“反向共振”、“单向感知通道”、“意识冲击”、“信标主体注意风险”、“陆宴之（表弟？首次探视2008。11。7）”……写到最后那个名字和日期时，她笔尖顿住。陆宴之……陆北洲……都姓陆。是巧合吗？还有那个日期，2008年11月7日。她努力回想，那一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记忆很模糊。只记得那段时间母亲似乎格外忙碌，心情也时好时坏。家里常有陌生的客人，谈话声压得很低。有一次她半夜醒来，听到母亲在书房里低声打电话，语气焦虑，反复提到“隔离”、“保护”、“不能再拖了”……难道，和这个陆宴之的探视有关？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拼图的边缘，手里拿着几块关键的碎片，却不知道它们该放在哪里，也无法窥见拼图的全貌。母亲，陆北洲，SN-723-0915，陆宴之，系统（信标）……这些人和事之间，到底缠绕着怎样一张网？夜深了。沈清辞躺在黑暗中，毫无睡意。心脏处的能量源平稳运行，温热的感觉扩散全身，让她精力充沛，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时间的紧迫和处境的危险。她需要力量，需要更快地成长。母亲数据里提到的“反向共振”像一把危险的钥匙，悬在头顶。陆北洲的建议是“试探性触碰”，而母亲的数据警告着巨大风险。但……如果只是极其轻微、极其短暂的尝试呢？不追求建立通道，只是用自身能量，去“感受”一下那0。37%天然关联所指向的“方向”？就像在黑暗的森林里，轻轻吹一声口哨，听一听远方的回声。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她知道这很冒险。可能会惊动系统，可能会伤到自己，甚至可能对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少年造成未知影响。可她想起母亲笔记里那句“一线生机，也是最大的风险”。她已经被卷入漩涡中心，退缩只会被吞噬。与其被动等待未知的危险降临，不如主动掌控一丝微弱的先机。沈清辞缓缓坐起身，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体内，引导着心脏处的能量源，让其流转的速度逐渐放缓，变得均匀而细腻。她尝试着，将一丝最精纯、最温和的能量，缓缓剥离出来，像一缕无形无质的丝线。然后，她开始回想母亲数据里提到的，关于自身脑波与屏蔽场“背景辐射”那0。37%弱相关的描述，尝试在意识中构建那种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主动共鸣，只是……顺着那可能存在的、天然的“痕迹”，轻轻地“拂过”。她将那一丝能量，附着在这缕意念上，极其谨慎地，向意识感知的边界之外，那片代表“未知”与“屏蔽”的虚无中，探出了一点点，一点点……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一种冥冥中的、基于那0。37%关联的微弱直觉。时间仿佛凝固。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自身能量运行的微响，和系统背景那恒定的、令人厌烦的嗡鸣。但渐渐地，在那片感知的“虚无”边缘，她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古怪的波动。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也不是任何常规意义上的感知。更像是一种“存在”的质感——冰冷、坚硬、亘古、孤独，却又带着一种顽强的、拒绝同化的“自我”。像深海中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那股“质感”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沉睡中被一根羽毛拂过。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弱却尖锐的“刺痛感”，顺着那缕能量丝线，猛地反馈回来！直刺她的意识深处！同时，脑海中的系统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紊乱！【警告！检测到异常意识波动！能量源输出模式偏离基准！正在分析……滋……分析受阻……建议立即停止非常规能量操作！】沈清辞闷哼一声，立刻切断了那缕能量丝线，将所有意识迅速收拢，回归自身。刺痛感消退，系统的尖锐警告也逐渐平复，但那种被“注视”的压迫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了一分。她额角渗出冷汗，心脏狂跳。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她似乎“碰”到了什么，但也毫无疑问地，引起了系统和那个“屏蔽场”本身的反应。那冰冷的、孤独的“质感”，就是SN-723-0915的“屏蔽场”吗？那个少年，他此刻……是否也感觉到了什么？还有系统那瞬间的“分析受阻”……是因为被“屏蔽场”干扰了吗？沈清辞喘息着，抬手擦去额角的汗。虽然冒险，但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验证了那种微弱关联的真实存在，也初步感受到了“屏蔽场”的气息。这让她对母亲的研究和陆北洲的话，有了更切身的体会。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她的眼前，忽然极其短暂地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一间纯白色的、没有窗户的房间。冰冷的金属床沿。一只瘦削、苍白、布满新旧针孔和怪异黑色纹路的手腕，被坚固的约束带固定在床上。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却让沈清辞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那个手腕……是谁？是SN-723-0915吗？那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他……难道不是自由失踪的？而是……被囚禁在哪里？！